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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元风师太(1 / 1)


王家尔自是明了我所言之意,却还是心中不痛快,那脸上都带出来了;

我无奈浅笑,只能多说几句,以宽他心:

“家尔哥,你不用签身契,于你、于我都是好事,若你入了奴籍,日后做事诸多不便;家尔哥,你不会认为我就只靠这一个小小的书斋过活吧,倘若我再有几份产业,哥哥你便是我最信之人,定是要交于你手上为我看顾着的,奴籍为东家,可是不成的。”

“啊?东家?您不是东家吗?我,我是啥东家啊?”

“我一个闺阁女子,书斋是母亲留下的,在许家是过了明路的,可我若再有营生,自是不能由我出面为东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身边的人,就只有你了,我能信谁去。”

王家尔看着屋中之人,一张如刀刻面庞,渐渐展出笑颜,双眸闪耀着光芒晶莹剔透;

王通也是激动的老脸上带出笑容,忙问道:

“珊姐儿,您还想做生意?可有何想头?”

“通叔,劳您费心先把书斋配合着林掌柜张罗起来,等这书斋有了起色,容我再想其它,赚钱的法子自是有的,不急于一时。”

王通高兴的直搓手,不停的‘嗯,嗯’应声;

看看外面天气渐暗,这清风庵里全是姑子,他们父子不适合久待,青天白日里说上几句话,待个把时辰还算尚可,天黑定是不能留的;

王通自是知晓的,便带着王家尔一同告辞离去了。

申时晚课启,申时三刻,田妈妈陪着我已来到正殿大门外;

田妈妈一边为我拢着外氅,一边小声报怨道:

“还有一刻钟才完事呢,您急什么呢?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候着。”

“田妈妈,咱们是来求人的,且还是要为难人家帮助,自是要拿出千般诚意的。”

一刻钟,大殿门开,我和田妈妈冻得鼻尖发红,元风师太面上无一丝惊讶,散了大殿中作晚课的姑子们,便带着我二人往大殿后方,她的禅房而去;

禅房内檀香袅袅,刚坐定,便有姑子送了香茶,元风师太抬手一个‘请’;

面对能洞悉一切的师太,我颇为无措,本已鼓足勇气想好的一番开场客套话,此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将桌上的茶盏端起来,才掀开茶盖,一阵暖香鲜爽的香气就散发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茶盏,只见茶汤清淡,宛如碧玉,心中暗道,高山云雾,果然是京城宝地,这茶,呵,若不是沈之全的操持,怕是玉阳县那么个小地方,是根本就见不到的。

如此好茶,自然值得要夸赞一句;

我优雅端盏,轻轻呷了一口,抬头笑盈盈地赞道:

“色香幽细比兰花,,高山云雾果然名不虚传。”

我对茶道不精通,即便是南贵有茶庄,沈之全经营茶庄品类已算是齐全的,可唯独对云雾茶十分熟悉,就喜这兰花香气,李东煦饮时,我总是偷偷去尝上一口。

听见我识得此茶,元风师太竟未感到意外,不过片刻的功夫,师太的眼神在田妈妈与我之间流转着,生出了几次变化,才淡然道:

“果然是出自富户之家,这茶平日里我也是不舍得喝,入了冬,下了雪便藏于树下的雪中,想来便拿出饮上一盏,您二位今夜前来必是有要事,不如说来听听。”

师太口称‘富户’而非‘大户’,这便是细致入微,了然于胸了;

我缓缓起身,深深福一礼,却未收礼,深蹲于地,声如玉沁般直言道:

“师太心明眼亮,珊儿确有一要事求于师太,您是知晓珊儿的,走到今日实属不意,虽久居于庵中,与青灯古佛为伴,可心却无一日宁静,不甘之情一日盛过一日,直至今时,已定下心来,只想着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元风师太微倾身,探手将我的手握住,轻轻拉我起身;

她的手掌温厚有力,我微微迟疑一下,便由着她将我带起坐好;

随后,她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串黑檀木佛珠,望着我道:

“这串佛珠是我一直随身所带之物,你我即能得见,便是缘法使然,自你清醒,我便在佛念足了一千部的《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可明此意?”

我轻抚耳边碎发,别于耳后,风淡云轻地笑了笑,温婉答道:

“珊儿愚见,实相者则是非相,世上一切事物空幻不实,不应执著;师太您是得高法之人,珊儿怎能与您相较,珊儿不能不执著啊,本已在此庵中与田妈妈作伴,待妈妈百年后,珊儿就在这佛前为伴,可,哪成想,这空幻之中竟也是凶险无比,即为幻,那不论珊儿何为,也都是在不实中求实罢了。”

元风师太重重叹了口气,再看向我时,眼中清明一片,亲手给我戴上手串佛珠;

我心中一紧,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安,忙要起身,惊道:

“师太,如此贵重之物,珊儿实不敢收的。”

元风师太阻我起身,拉我坐好,轻拍着我的手,淡道:

“何来贵重,出家人四大皆空,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且此物就是为你备的,如若不然,我为何要诵上那千部《金刚经》呢?只为助你清障,事半功倍;收着吧,如今你魂魄不算安稳,随身戴着,也可助你受离身之苦。”

说话间,她的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田妈妈;

“啊?师太啊,离身是何意啊?不会是,不会又……唉,这,这,珊姐儿啊,收着吧,日日戴着,可不能脱下来,我的老天爷啊,这可咋整?”

果然,田妈妈闻听就变了脸色,焦急的发问着;

师太淡淡的笑道:

“嬷嬷莫慌,她心中有数,定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的,嬷嬷是个心善的,即知此事却还能一心相护,日后必得善终,好好帮衬着她吧,她并非恶人,且还是个积了大功德这人呢。”

田妈妈拍着胸脯,呼着气,安抚着她一颗惊慌的心;

我欣喜含笑的对元风师太道谢,引得师太也是勾起了唇角,轻摇着头,淡道:

“还是个孩子心性,好似得了心爱的小玩意儿一般,如此的开心;得了,想让我如何帮你?可是为了除夕那日许家老太太上山做法事要我去念道几句?”

我惊喜的望着元风师太,眼中冒着亮晶晶的光,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师太您可真是对珊儿的心思了若指掌,出言就是一针见血,珊儿正是有此意呢。”

说罢微微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嗫嚅道:

“就是怕师太说了诳语,累师太失信于佛前。”

“呵呵,你怎会知我打了诳语?你们是有所不知,许家老太太的生辰极为特异的,全家之中只有许珊一人与她相生相合的,你归家就在眼前了。”

田妈妈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

“师太,您,您这是早已知晓的?还是近日才知的啊?”

元风师太,平淡如水的面容上,带起一丝动容之色,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娓娓道出她所知之事;

原来,早在田妈妈带着许珊来到清风庵时,元风师太就已算过许珊的命格,当时她就甚为惊讶,这许珊寿数已尽,为何还活于世上,却是如何也参不透的,只得仔细照看着,始终不得其意,且许珊这一活就是十数年;

直到那日许珊落水,气息将无,她本以为这次寿元已尽,却不成想,竟有转寰,再见许珊时,元风师太便参透了许珊的命格异数,既已领悟更知要如何相助,遂多心留意起许家之事;

京中之人尽数皆知许尚书的老母近两年身子不济,遍访名医无果,这佛家道家也是多方寻访,似是认准了宁远大师,自进了腊月,已上宁高寺数趟,据说拜访谈经一次,回去后身子就松泛几天;

许老太太诚心所至,竟得了宁远大师的允,在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这日,开一场祈福法会,可是把许老太太乐得够呛呢;

我听得极为认真,田妈妈却是唏嘘着宁远大师果然高深莫测,只谈经说法就能让老太太松泛数日;

元风师太只淡淡的扫了田妈妈一眼,不去理会她,定定的看着我,只等我说话;

我似是听得认真,实则是在暗暗思忖着真正高深莫测的是元风师太,早早就已参透许珊,怕是与老太太相生相合之事,她也早早就为许珊铺好这条路吧。

清了清嗓子,我甜甜的对元风师太一笑,轻声说道:

“师太费心为珊儿谋划,珊儿感激不尽,日后必倾心相报的。”

“什么报不报的,你心不甘,气不平,你憋屈,你委屈,这些年我都看着的,总是想着幸好你是个的傻的,如若不傻,心又不坚,再如你那个姐姐一般被人利用了,那可就过着累心了,唉!不说那些个过往之事,除夕我亲自上一趟山,去会上一会许老太太。”

“师太不用与宁远大师交谈一番吗?”

“不用,我所言之事,确是如此,再是高僧大法只需推算便是知晓,我何须与他交谈,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你,你是要如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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