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老爷看着眼前的人，皱眉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姨娘一头雾水，同样感到茫然，道：“是杜姐姐喊我过来在这里见面的，怎么……杜姐姐怎么不在？”
凉亭里只有二老爷一个人，不见杜氏的身影。
赵姨娘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攥紧了帕子，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
季二老爷拧着眉冷声问道：“是杜氏让你来这里的？”
“是啊。”赵姨娘点头，她还想问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内宅妇人跟外男碰面，即使不是私会，要是被下人瞧见，传出去七嘴八舌的话，她的名声可毁了。
赵姨娘攥了攥帕子，道：“既然杜姐姐不在，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匆匆离开。
不远处，两人走来。
程氏一手扶着腰，一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上，慢慢散步。
季翰山陪在身边，道：“怎么不在院子里安心养胎？”
程氏摸了摸肚子，“大夫说了，出来走走，吹吹风的话，对孩子有好处。”
季翰山不再多说什么，他尤为看重程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当然要好好护着。
“老爷，我有点累了，我们到那边亭子里歇息一会儿吧。”程氏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
季翰山看了一眼，点点头，“行，走吧。”
两人往凉亭的方向走去，走到近处的时候，刚好撞上赵姨娘匆匆忙忙转身走出凉亭。
正好撞见。
赵姨娘看到老爷，脸色一变，下意识攥紧了帕子。
“老、老爷……”
季翰山看到赵姨娘，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妾身是……”赵姨娘张口想要回答，想到了凉亭里还有季二老爷在，顿时说不出话来，心凉了半截。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撞见？
凉亭里传来动静，季翰山抬脸看去，看到了凉亭里的季二老爷。
目光在赵姨娘和季二老爷之间来回了一圈，脸色刷的黑了下来，黑的能滴出墨水来。
一旁的程氏扶着腰，看着两个人怔怔道：“赵姨娘……你……你们二人怎会在这里的？”
赵姨娘的身子颤了颤，内心的不安感放大，有种骂人的冲动，杜氏可真是把她害惨了！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约她来到此地，亭子里只有季二老爷一人，此景象还恰巧被老爷撞见。
赵姨娘连忙开口解释：“老爷，妾身是跟二夫人约好了，才来此地的！”
季翰山的脸色黑沉，冷声问道：“跟二夫人约好？那么二夫人呢？”
“这……”赵姨娘哑口无言，她也想问啊！杜氏将她约来此地，自己跑去哪里了……
等等……
突然间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莫非这是设好的局？现在一想，来传话的婢女瞧着面生，从没在府里见过，那真的是在侧院服侍的婢女吗？
赵姨娘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浑身感到冰冷。
“哼！”季翰山重重冷哼了一声，脸色难看。
季二老爷见情况不对劲儿，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连忙走过来解释道：“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来这里小酌一杯，并不是私会大哥的小妾……”
季翰山的脸色更黑了，握紧拳头。
赵姨娘即使是他厌恶嫌弃的，也是他的妾，私下见其他男人成何体统？真是反了天了！这是在打他的脸！
季二老爷脸色难看，连忙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千万别乱想。”
赵姨娘脸色苍白，死死攥着帕子，手微微颤抖。
她中计了，不然怎会这么巧？
方才传话的婢女有古怪！
她不该放松警惕的，不过现在已经迟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得解释清楚，表示清白。
赵姨娘抬起脸，楚楚可怜的脸色看向季翰山，道：“老爷，妾身是应了二夫人的约来这里的，只要找来传话的婢女问话，就能知晓了。”
季翰山的脸色黑沉，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心头有怒火燃起，原本就对赵姨娘有诸多不满，如今更加觉得碍眼了。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赵姨娘，看向季二老爷道：“既然是来孝顺母亲的，何不在跟前伺候，要在这里饮酒作乐？”
季二老爷的脸色微变，“我……我是听说这边风景好，就来小酌一杯……”
相府的景色要比福州的宅院好多了，假山园林，湖水荡漾，看着就风雅。
他不过是来小酌一杯而已，没想到撞上了麻烦。
季二老爷只能放下脸面，道：“我这就去母亲面前伺候。”
季翰山心里依旧不顺，不想把火气牵扯到程氏身上，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便道：“嬷嬷，扶程氏回去。”
桂嬷嬷应了一声，立刻去扶住程氏，“夫人，我们回去吧。”
程氏没有多停留，点了点头，带着一行人转身回了华锦院。
如今凉亭前只剩下了季翰山和赵姨娘两个人。
赵姨娘的心凉了半截，她总算知道心里的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她攥了攥帕子，上前一步想要安抚老爷，柔声道：“老爷……”
季翰山冷然甩袖，冷声道：“回碧玉院！”
回到碧玉院。
赵姨娘摆出一副娇柔的样子，眼含泪水，抬眼看着季翰山，道：“老爷，您是信不过妾身吗？”
不论是哪个男人，看到这幅媚态的样子，都会心软三分。
但是此刻季翰山看着只觉得心烦，冷声道：“赵慧兰，谨记你的身份，不要想有的没的，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这个后宅里！”
赵姨娘一怔，心感到疼痛。
以前最疼爱她的老爷，如今连她的一句话都信不过了，她跟二老爷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却要遭受怀疑。
“老爷，妾身没有……妾身的心里只有老爷一个人……”
赵姨娘眼含泪水，抓住了面前人的袖子。
季翰山冷冷抽出袖子，甩开她的手，冷声道：“看在雪儿的面子上，才让你留在了相府，往后安分待在院子里，没事的话不要出来！”说完，冷冷抬脚离开。
“老爷……”赵姨娘在身后喊，想要得到垂怜，但老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赵姨娘感到心痛，同时一股冰冷恨意弥漫上来。
“来人！今日过来传话的婢女在哪里，让她来见我！”
院子里的下人们战战兢兢，一个个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小的们没有瞧见……”
“没瞧见？那么大个人都没瞧见！”
赵姨娘一巴掌扇过去，重重打在下人的脸上。
“废物！没用的东西！”
她这是中计了，中了别人布的局！
要不然怎可能那么巧，被老爷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