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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做到(1 / 1)


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冬,冀州牧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冀州牧与荆州牧等人在虎狼山冬猎,惊扰了山中大虫,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致使冀州牧的几个儿子,一死三伤。其中长子葬身虎口,三子被咬断了一条腿,成了残废,四子摔下马伤了根本,七子背上一道虎爪,重伤昏迷近半月。

至于为何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山中冬猎,难免意外横生,往年不慎摔断腿也是有的,但此次为了接待荆州牧,冀州牧特意让人将虎狼山清理一番,就是为了杜绝意外。

大虫的出现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尽管事后被冀州牧查出,是韩四郎派人偷了大虫幼崽企图带回去驯养,而导致母大虫闻味而来,发疯发狂。但冀州牧仍旧无比动怒,在场如此多的人都擒拿不下一只母大虫!

令人咂舌的是,死伤十数人,除冀州牧的四个儿子以外,其他都只是普通仆从。

好巧不巧,这四个儿子,现如今最得冀州牧宠爱。

长子是冀州牧的正室夫人所生,外家最有实力;三子和四子一个是侧室所生,文武双全,一个是宠妾之子,能言善道;七子虽不讨喜,但胜在听话懂事,老实本分,近两年来为冀州牧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人十分满意。

尤其这回,若非奚澜临危不惧,双箭齐发射穿虎目,将剩下几个儿子从虎口救出,冀州牧怕是要一次损失四个儿子。

冀州牧的儿子虽然很多,但也不是个个都得他喜爱的。更何况,怎么就偏偏这么巧,死的都是他这边的人?

一时间,猜忌与怀疑接踵而至。

在这个关头,荆州牧却慌里慌张地要赶回去,连片刻都呆不住。

更让冀州牧疑心。

·

官邸后院,雪天围炉,炙烤羊肉。

羊膻味浓重,奚照离得远远的。廊下设了简易办公的短案,书信叠着一大摞,另有都成小山高的竹简,当柴烧都能用小半个时辰。

益州接连下了五日大雪,昨夜才停。裴明时刚安置好城中百姓,好难得休息半日,还被腆着个脸上门蹭饭的杨石使唤烤羊肉吃。

削铁如泥的小刀片下羊肉,放置盘中,一旁的小锅咕嘟咕嘟水开冒着滚滚热气,颜娘子将羊肉放进去煮,再加些花椒调料,去腥增香。

杨石裹得严严实实,就差再披一床被褥在身上。他坐在小马扎上,离火炉很近,哆嗦着手、呼着白气,还不忘从盘里偷羊肉吃。

“少池这回,可真是让人惊险。”杨石道,裴明时切多少,他就吃多少,为了这一口,他昨晚上特意空着肚子等今日。

谢珺与他坐在一处,同样揣着手,但比杨石要好一些。

裴明时撇了杨石一眼,道:“他是够胆大的,连荆州牧都算了进去……怀安,我看你今日饿的能吃下一头羊。”

“怀安说你不给他俸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谢珺道,语气有点嫌弃,但眼中是明晃晃的笑意。

杨石捅了捅他手臂,算是看出来裴明时不耐烦给他切肉了,就使唤谢珺:“瑶之瑶之,动动手。”

裴明时于是顺水推舟,把小刀给了谢珺。

“懒死你得了!”

杨石喊冤叫屈,“我手都给冻麻了……颜娘子,羊肉汤什么时候好?快先给我来一碗暖暖手脚。”

颜娘子给盛了一碗。

杨石离得远,又不愿意起身去接,就喊:“瑶之瑶之,帮个忙。”

谢珺:“……”

他把羊肉汤放在杨石面前,实在不愿意看他这副偷懒模样,就帮奚照送了一碗过去,顺便坐着一同翻了翻益州下辖的郡县这几日的情况。

因为裴明时提早做了准备,在大雪来临之际,给每家每户都重新换了瓦顶,发了羊毛让其制衣,又再三叮嘱每日扫雪,以免再次出现往年被大雪压到房屋而造成死伤的惨状。

今时不同往后,裴明时抄了几家扎根益州的蛀虫。腰包充足的很。又有并州薛氏暗中相助,这两年冬日虽说支出庞大,可也并非毫无回报。

至少益州这两年冻死的人越来越少。去年因为还有些人不服管教,不把裴明时的话当回事,死了几百人,今年春耕尝到了甜头,就逐渐死心塌地起来,裴明时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虽寒冬难熬,可今年死伤不过寥寥十数人。

谢珺都忍不住发出感慨,“若北朝处处都如益州一般,盛世指日可待。”

奚照抬起头来,笑道:“瑶之莫不是忘了我们刚来那会儿的艰难处境?”

益州当地士族扎根多年,盘根错节,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裴明时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废了好一番周折才将他们一个个连根拔起,还得注意恩威并施,拉拢剩下士族。

他们刚来那会儿,裴明时一个月内遭受了五回刺杀。

把杨石吓得晚上非得和奚照挤一个房间。

奚照颇有礼貌地把人塞到谢珺房里,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嫌弃杨石。

对此,杨石悲愤欲绝,拉着谢珺骂了奚照整整一晚。

谢珺不仅不能合眼,还得撑着困意和他一同骂奚少煦见色忘义。

每每回想起来,谢珺都觉得自己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他当时就该拿布堵住杨石的嘴!

“主公,他俩狼狈为奸,又说我坏话!”杨石察觉谢珺一直盯着自己,回头一看,立马跟裴明时告状。

一碗羊汤下肚,确实浑身暖洋洋。杨石的话都多了起来,边吸鼻子边道:“主公,你看他们,不关心同僚也就罢了,还要联手排挤老实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今日给死给他们看。”

奚照忍俊不禁,这话也就杨石能说出口。

谢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你想怎么死?噎死还是撑死?”

杨石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喝汤,还不忘指责道:“主公你看!这都开始明着排挤了!”

“老实人?”裴明时笑了一下,难得和他们开玩笑,“怀安若是老实,那天底下可就没有老实人了。”

杨石吃饱喝足,又开始揣手手,悠哉悠哉道:“我可不能和少池比。”

谢珺道:“少池比你厉害。你只会耍嘴皮子耍无赖。”

杨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哼了一声,不和谢珺计较。

“少池有勇有谋,一场冬猎,既为韩七郎铲除了对手,又洗清了嫌疑,还把荆州牧也拽进了这场浑水之中。哈哈哈,我这会儿就想知道冀州牧那个老头是个什么心情。”

奚照皱眉,道:“太过鲁莽。若是一个不慎,韩七郎同样葬身虎口,或是他自己……”

“诶,少池有分寸。”杨石还怪喜欢奚澜的,奚澜小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他,把他惹生气,又躲到谢珺身后。等他不气了,再去招惹。如此反复,直到某日谢珺不在,他逃的不及时,被奚澜咬了一口,以后就安分许多。

杨石见不得奚照总是将奚澜当做孩子,在他看来,奚澜这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不是事先知道九江奚氏兄弟二人闹崩是一场戏,他都无法猜到这一切都是奚澜在背后操控。

奚照不赞同道:“少池太过年轻,过了年也才十七,容易冲动行事。但凡漏了马脚,冀州牧岂能容他苟活于世?”

“所幸没有。”谢珺道,重新在杨石身边坐下,端起羊汤尝了尝。

杨石不乐意了,“那是我的。颜娘子刚给我盛的!”

谢珺:“你不是吃饱了?”

杨石憋着口气,“我缓一缓再用点怎么了?”

“哦。”

谢珺推开他,“放心,我不嫌弃你。”

杨石:“……”

到底谁嫌弃谁啊!

裴明时思忖道:“先帝驾崩已有两年,冀州和汝南王那边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而奚澜曾经所提到的“常国公”,仍未出现。

果然,还是不能太过依赖梦境指示。

杨石见谢珺一口气把他的汤喝完了,气得不行。他表面看着和气,但打小就有个坏毛病,凡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

杨石小气得很。

谢珺抿了抿唇,瞥他一眼,“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连碗汤就要斤斤计较,我算是看错人了。”

奚照忍着笑:“哎,一番真心错付。”

裴明时跟着拱火,“怀安可是跟瑶之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非同寻常。这样要好都还抠搜,往后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碗汤,看清一个人。也是值了。”谢珺淡淡道,起身回房补觉。

吓得杨石真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追上去。

“诶!瑶之!瑶之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啊!”

杨石不敢瞪裴明时,只敢偷偷瞪一眼奚照,后者示意他还不追上去,谢珺都要走远了。

“瑶之!瑶之我错了!!”杨石被冻得一哆嗦,每动一下都感觉有冷风往袖子里灌,顿时哀嚎道:“瑶之,等等我等等我啊!”

谢珺头也不回。

小气鬼。

从小到大都是小气鬼。

杨石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才捂出的一点儿热气都被消耗没了。他到了冬日就是不爱动弹,听说当初杨夫人生他的时候,也是在冬日这样一个大雪天。因为仆婢的疏忽,窗子没关好,而导致婴儿受凉发热,反反复复烧了整整五六日,险些命都要去了才救回来。

故而杨石的底子要薄弱一些,瞧着也比寻常男子瘦弱。

“瑶之、瑶之走慢些……”杨石终于追上来,习惯性地拉住谢珺的手臂,整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而后熟门熟路地把手揣他袖子里,冷冰冰贴住热源,冻得谢珺头皮发麻。

想甩开他,又不忍心。

每每到冬日,杨石就跟个黏人精似的。

要是能抱着炉子睡觉,他一定片刻不离身。

杨石苦着个脸:“瑶之,你别听少煦他们挑拨离间,我们关系非同寻常!哪里是一碗汤能动摇的,对吧?”

谢珺呵了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石满脸震惊,道:“你铁石心肠吗?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我们什么交情!”

谢珺:“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杨石哈哈道:“那倒不至于。”

谢珺拖着他进了屋,火炉一直烧着,屋内热乎乎的,还有些闷。

杨石立刻不讲究地跪坐在火炉旁的垫子上,喟叹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谢珺看他一眼,“早着呢。”

“我要歇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杨石腆着个脸问:“可以同床而眠吗?”

谢珺铁石心肠道:“不可以。”

杨石震惊道:“你一个人睡,不寂寞吗?不孤独吗?你想和人说说话吗?”

谢珺盯着他,“不、不、不。”

杨石这下没辙了,头一次有了想娶媳妇儿的冲动。

好想有人给暖被窝啊……

杨石烤了会儿火,身上渐暖,手心也热起来,才在谢珺的目光下磨蹭出了房门。

谢珺深吸一口气,那碗羊肉汤下肚,他后背都热出了汗,也不知道他这些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谢珺平息了一下呼吸,脑海中浮现杨石白净清秀的面庞。

哪怕不要脸、又抠搜,但由他做出来,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有一种潇洒坦荡自在其中。

谢珺闭了闭眼,对外喊了一声,“打桶水来。”

与此同时,冀州。

韩愚都快躺了半个多月,握着妻子的手,饱含热泪:“夫人……打桶水来吧。”

他都快一个月没洗了!

韩愚觉得自己身上都快发臭生虫了。

韩愚的妻子杜氏生的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夫妻二人感情虽然不是特别深厚,但也有情谊在。

杜氏柔声道:“夫君再忍一忍吧,奚二郎君特意叮嘱过,后背不许沾水。再忍一忍。”

正说到奚澜,奚澜就来了。

杜氏低头退了下去。

韩愚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虽然后背还是很疼,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奚澜没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大夫人丧子之后一口咬定这一切是韩三郎和韩四郎所为,未免殃及池鱼,你最好再昏迷几日。”

毕竟,韩三郎和韩四郎是被牵连的。

但他们可不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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