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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子嗣(1 / 1)


吱嘎——

推门声响起。

女婢让开路,先走进去看了一眼,低声道:“青霜阿姊醒了?七娘过来看你了。”

不等宋枝枝走到内室,便听见女婢惊呼一声,紧跟着青霜挣扎着从床榻下来,踉跄着脚步扑通一声跪在宋枝枝面前。

“七娘。”她哽咽道。

宋枝枝垂眸看她,神情平静,良久轻叹道:“你这是做什么?”

青霜跪在地面,低着头,眼泪顺着面颊滚落,语不成调:“奴、奴知错。七娘……奴不该在秦娘子面前说那样的话。”

其他女婢见青霜哭的如此伤心,脖颈越发弯曲,一个个立在旁边,屏息不语。

昨儿夜里,临睡前,宋枝枝忽然发话让青霜不必近身伺候。也是这样平静的模样,未曾发火动怒,只平平淡淡一句话,却震到了所有仆婢。

青霜满脸不可置信,眼眶先红,眼泪紧跟着落下,张了张嘴,还未求情辩解。

“退下吧。”宋枝枝轻声道,不容辩驳的语气。

青霜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惹来了主子的厌弃,欲辩而无言,忍着泪,就这样跪在廊下跪了一宿。任凭其他女婢怎么劝说也不为所动。

直到宋枝枝今早起来,看见青霜,秀眉微蹙,叹了一声,道:“下去吧。阿烛一会儿要醒了。”

青霜便回了值夜的耳房继续跪着。

出了这么一遭,平日里还算闲散的女婢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倒是青露,从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她觉得跟着阿烛也挺好的。

眼下,宋枝枝静静地看着青霜,她跪了一整夜,早上还晕了过去,此刻面色苍白如纸,泪水淌了一脸,低低哀泣。

“青霜。”宋枝枝轻声问道:“我早就说过,待阿烛如待我。其他人都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行?”

“你是不喜欢阿烛,还是对我亦如此轻视态度?”

青霜猛然抬头,眼泪滚落,泣道:“奴不敢!奴在七娘身边十年,是看着七娘长大的,从无不恭敬之心!”

宋枝枝点了点头,道:“那就是对阿烛有所不喜。”

青霜动了动唇,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涩声道:“奴只是觉得,七娘待秦娘子太好了,还有夫人……明明您才是夫人亲生的女儿。”

宋夫人一开始对秦娘子好,不也是因为七娘的缘故所以心生感激吗?

怎么半年不到,就疼秦娘子远超七娘了呢?

青霜手背紧贴额头,伏地哀求道:“七娘难道真的不准备议亲了吗?就是不为着自己,也要想想三娘五娘她们的名声啊,若是、若是七娘所做的一切被人知晓宣扬,江洲宋氏,岂非要成为士族公敌?”

宋枝枝的眼中掠过一抹受伤,她看着跪地不起、如阿姊一般陪伴照顾自己长大的女郎,喃喃道:“你也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我在为家族蒙羞?败坏门风,是吗?”

“不、不!”青霜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七娘,奴知道七娘从小到大都是心怀善意,可宋家毕竟是士族啊,七娘亦是高门贵女,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宋家。七娘所做的事,无关对错,只是……”

“只是与士族高高在上的姿态背道而驰,是吗?”

“乌鸦群里一点白,便是非我族类、罪不容诛,是吗?”

“翁翁亲口赞扬、鼓励、支持,我没有错!”

青霜瞠目结舌,第一次见她们七娘露出厉色。

她道:“皇权是错的,那就颠覆它,士族是错的,那就毁灭它!可我是苍生蝼蚁,我没有准备去抗衡这些庞然大物。我只是想与翁翁一样,尽我所能,竭尽全力,能救一个是一个。”

“救不过来的!”青霜哭道,“七娘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做你的,可这些行为,无异与庶民沆瀣一气、同仇敌忾,七娘抛弃门第之间,在某些人眼里,便是背叛士族,与庶民同流合污!”

即便是卑贱庶民,团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土匪横行,就是朝廷官员也要退让三分。

流民暴乱,亦能让当地的士族头疼不已。

七娘收容这么多女子,培养她们,是想做什么?

若只是单纯救人性命,又何必悉心栽培,教授本事?

宋枝枝一字一句道:“翁翁说过,让我放心大胆地去做。我问心无愧!我不怕任何人!”

青霜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她与记忆之中的七娘毫无相似之处。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吗?

“翁翁和阿娘都没有说什么。”宋枝枝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睫羽被漫上来的水雾浸·湿,哽咽了一下,“青霜,你和五娘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奴……”

一直以来,五娘她们都喜欢管着她、操控她,想要将她塞进士族贵女刻板的模具里,她做错一点儿事情,就仿佛丢尽了家族的颜面。

因为她们是那样的人,所以,她们也要把她变成那样。

青霜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明明知道,她有多么讨厌被人掌控。

她亲眼目睹,她为此偷偷流过很多泪。

可她还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什么叫“阿娘待阿烛胜过她”?青霜但凡真的了解她,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宋枝枝深深厌恶这种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却又做着伤害她的事情的人。

一直以来,没有人救她。

就连她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阿烛出现了。

阿娘为端一碗水的公平而无能为力,青霜等人地位低下而不能与之争论。

只有阿烛。

她抱着她,捂着她耳朵,一字一句地反驳、扯下那块遮掩宋梧月的掌控欲的遮羞布。

宋枝枝那时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明白她的内心,站在她这边,不顾一切地维护她。

——你才是造成她懦弱性子的帮凶。

那句震耳欲聋的诘责,把宋梧月震醒。

她以为,阿姊不会再为难她了。

她好不容易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伤害她、和她在意的人?

“我讨厌你。”宋枝枝道,平静地抹去泪痕。直到现在,青霜都不曾从她角度出发,她甚至不明白她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又何必绑在一起互生怨气?

宋枝枝道:“你走吧。想去哪都行,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青霜下意识扑上来,企图抓住那一片衣角,“七娘、七娘……”

衣裙如流水,抓不住、攥不牢。

青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枝枝离去的背影。

她满脸泪水,满心绝望,眼中还有一丝茫然。

她只是、只是替七娘抱不平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宋枝枝出门了,只让人去宋夫人说了一声,便一刻也待不住。她宁愿去给那些面黄肌瘦、口齿不清的妇人教书识字,也不想再留家中。

她走后,宋梧月就过来了。

宋梧月知道自己说话语气冲,有时候确实烦人,但她与宋枝枝一母同胞,骨肉至亲!她难道还会害她不成?

思来想去,又憋着口气来找宋枝枝。

院内空荡荡,只有几个女婢低着头闷声不响做事。

宋梧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了人,才知道宋枝枝又跑出去了。

“她疯了不成!这才回来多久,又跑出去!”宋梧月惊疑不定,忍不住胡乱猜测。

难道是庄子上的某个人引诱蛊惑了宋枝枝?

否则她为何三天两头就跑去?!

那个人是谁?

是佃户之子,还是附近的寒门子弟?

宋梧月越想越害怕,正要转身离去,忽地听见一道焦急低语。

“青霜阿姊,等七娘回来,你好好认个错,七娘向来宽厚,一定会宽恕你的。”

其实女婢也觉得青霜逾矩了。就是再深受主子信任看重的仆婢,那也是个下人,怎么能违背主子心意,替主子做主呢?

青霜这顿罚吃的不冤枉。

她不肯离去,依旧跪在耳房中,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再次昏过去。

“这是做什么?”

诧异的声音传来,宋梧月站在不远处,身旁仆婢环绕。

女婢语塞,低声回话道:“青霜阿姊做了错事……”

宋梧月越发不理解,“你不是一直在七娘身边伺候着?犯了什么错,她怎么出去也不带你了?”

一向是青霜贴身伺候着,宋枝枝不带她,是因为青霜知道了什么,还是要掩人耳目?

宋梧月心底的问题尚未说出口,就听见青霜的哭声,她扑倒在宋梧月的脚边,茫然无措、惊慌绝望等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如潮水涌没理智。

“五娘,七娘、她这段时日在庄子上……”

宋梧月的神情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定格在愤怒,咬牙切齿道:“她怎么敢?!”

“我要告诉三娘去!”

·

“你还在长身体,就不给你煮茶了。多用几块奶饼吧。”

茶楼的二楼厢房中,温九娘掰了半块奶饼,喂给阿烛,温柔贴心的动作,硬生生叫她做出了强迫人的意味。

阿烛吃是吃了,险些被噎个半死。

温九娘:“……?”

她哪有那么粗鲁。

阿烛别过脸、捂着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便见眼角洇染胭脂色,眸中水雾缭绕,像是幼兽被喷嚏吓到的茫然委屈。

温九娘寻了半天,也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姜惟的半点影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好在阿烛也不像安成郡主,否则她还要怄死!

“你别看我了。”阿烛有气无力道,“再看我也不是你的。”

为了防着温九娘再往她嘴里塞点心,她特意坐的远一些,边用温水润嗓子,边抚着胸口,道:“薛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儿吩咐?”

温九娘白她一眼,道:“你替不度阿兄洗清了多年冤屈,不管怎么样,妾身都要好好感谢一番。”

“那是我阿耶。洗清冤屈,是我应该做的。”

“……”温九娘沉默片刻,看着阿烛,不知为何,就回忆起了年少往事。

阿烛默默道:“睹人思人?”

温九娘:“闭嘴。妾身只是在找,你到底有哪里像不度阿兄。”

“应该没有像的地方。”阿烛诚恳道,“如果有,安成郡主可能早就掐死我了。”

温九娘:“……闭嘴啊。”

不要打扰她缅怀故人!

眼看着一个大美人被她惹毛,阿烛赶紧闭嘴,继续往肚子里灌水。

温九娘盯着她好一会儿。

阿烛刚开始还能装若无其事,后面实在扛不住,捂住脸,求饶道:“薛夫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真的喝不下了。”

温九娘咳了一声,面色不自然,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烛:“难道真的如安成郡主所说,你喜欢过我阿耶,所以现在想得到我,以此满足当年遗憾……嗷唔!”

温九娘掐着她的脸,温柔娇弱的面具被她亲自扯下,凶神恶煞地威胁:“你说什么?”

阿烛眨了下眼睛,“我说你貌美如花呀。”

温九娘啐了一口:“油嘴滑舌!看我日后不好好收拾你!”

“嗯??”

温九娘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她看着呆愣的阿烛,心头郁气一扫而光,挑眉道:“怎么,不愿意?”

温九娘的贴身侍婢与青露等人一并留在外头,所以两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温九娘也明说了,“妾身与不度阿兄,若非门第之见,本可以结拜为兄妹。我那时年少,虽家中宠溺,却也不是没了底线,样样依我。”

因此,这些年来,温九娘一直对姜惟蒙冤而死耿耿于怀。

她想,如果当年她一意孤行,非要认不度阿兄为义兄,那些人是否就会看在汲郡温氏的面上而有所顾忌,不至于害死不度阿兄?

想起往事,温九娘眼眶不由红了一圈。

“当年,我未能救下不度阿兄,已是抱憾终生。如今,我要与阿兄一同回并州,自然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盛京。你是不度阿兄唯一的骨肉,若你愿意,便入我温氏族谱,日后唤我一声姑母,或是阿娘,随你高兴。”

阿烛:“……”

温九娘抹去眼角泪痕,轻声道:“随我走吧。我今生不会再有子嗣了。阿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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