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上的照片，被分成两组，两组照片相似度可以说高达80%。
江聿翻着手里的资料，视线落在死者胸口的凤凰纹身上，陡然想起邢弋说这是近几年的流行图案，抬眼望去，会议室里十几号人，半数便服都有都有这样一个图案。
“陈然，你上衣是什么牌子？”
陈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Phoenix，不死鸟，一个小众牌子，桐州只有安和路有一家。”
不死鸟。
是流行，还是谁在潜移默化？
江聿点点头，继续低头看向手里的资料，仿佛方才不是他提的问题一般。
邢弋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资料丢在桌子上，“走吧，去小区里问问。”
“我饿了。”
邢弋：……
开车抵达御锦苑。
邢弋去超市买吃的回来，却见江聿端坐于楼对面花坛边，仰着头向上张望，一双眼睛并没有集中，仿佛沉思良久。
“江聿？”
江聿眨眨眼，看向他，目光下移，嫌弃的看着他手里的袋子，“牛奶面包？”
“不然呢？”
江聿嫌弃的从袋子里取出牛奶，“下次买点湿的，这玩意儿空腹对胃不好。”
“嗯？”邢弋挑眉。
“空腹喝牛奶，会损伤到肠胃，出现腹胀、腹泻、消化不良的症状。”
“这不是给你买了面包？”
“太干了，不要。”江聿叼着奶袋子，缓缓站起来，却停了下来，弯下腰来轻轻地搓了搓膝盖，缓解着发麻的感觉。
邢弋看着他一副老年人的做派，“你是小孩儿吗？还挑食？”
江聿摆摆手，走在他前面，缓步上了台阶。
1002门口，邢弋敲了敲门。
“是什么人？”讲话声音稍低。
“你好，警察。”邢弋出示了警员证，“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对面的情况。”
闻言，门里的人轻轻扭开一条缝，露出一个脑袋，看模样十七八岁，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两人，才开门，“请进，咳咳……”
“你好，打扰了。”
“11月3日请问你在家吗？”
“在的。”
“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男孩似乎是有些局部，两只手交替地捏着，半晌后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对面的人好像有特殊的癖好。”
癖好？
听到这两个字，江聿又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梦，忍不住轻轻摇摇头。
“她是去年搬来的，不时有人带着动物头套登门，个头和身材也各不相同。”
“哪种头套？”陈述提问。
男孩摇摇头，“看不太清楚，咱们小区在白天的时候，走廊也是比较暗的，像是狗一样，还是什么尖耳的动物。”
“你是一个人住吗？”
“还有奶奶，和我一起住。”
“11月3日有见过戴头套的人吗？”
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里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男孩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警察叔叔……我白天不戴助听器。老旧小区的隔音不好，太嘈杂。”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男孩长发下隐藏着一个耳机一样的东西，陈述看了眼宋听。
江聿思考了一会，放下一张纸条，“非常抱歉，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能想到什么，请拨打我们的电话。”
男孩点点头，送两人离开。
接连拜访了好几家邻居和坐在路边的老人们，所得信息也基本相同。
江聿似有所想，始终默不作声。
邢弋眼看着他快撞上路边的树，出声道，“江聿，小心。”
江聿刹了刹脚步，心有余悸地望着面前那棵粗大树干。
“在想什么？
江聿摇摇头。
邢弋看了眼物业室，“到物业询问一下监控可以录多久。”
物业的负责人是个较为热情的中年男人，颇为遗憾地多嘴了几句，“5栋1001的陈女士，家里面也比较复杂，有一个混账弟弟常来要钱。”
“要钱？”
“听说是个好赌的，欠了不少钱，差不多隔一个月左右就来一次。”
“她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他妈年初跑她这里闹腾，说是她不给钱就自杀，没拦住失足了，好像还有个跑了的爹。”
男人取出一个硬盘递给两人，“警官，小区设备不是太新的，只能调取半个月的监控。”
拿着硬盘回到刑侦支队，路过安和路。
江聿看着热闹的路段，“邢弋，去那里看看。”
“安和路？”江聿瞥了一眼，掉头开向安和路的停车场，“行，依你。”
安和路，桐州的步行街。
“怎么想起来这了？”
“看看衣服呗。”江聿路过，看到一家鸡排店，步履轻快的走过去，“一份鸡排。”
“好的，老板要什么口味？”店主是个热情的少年。
“甘梅的。”
“甘梅的？帮我拿一份香辣的，谢谢。”
江聿嘴角微抽，“邢大队长还喜欢吃这东西？”
“江法医这种封建残余都爱吃，我吃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稀奇的？”
“老板，拿好嘞。”少年两只手提着袋子从窗口伸出，分别递到两人面前。
江聿接过袋子，用竹签叉了一口肉塞进嘴里，酥脆油腻的口感正好被甘梅的酸甜化解，“邢弋，去看看不死鸟的衣服。”
“不死鸟？你在怀疑那个图腾有特殊意义吗？”邢弋一口接着一口，还不待走多久，手里的袋子已经空了大半。
“看看又何妨？”江聿走到一处，缓缓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里与其他门市的喧嚣不同，这个地方很安静。
“这好像是新开没多久的酒吧。”
“Phoenix Club？有意思。”
两人说话的空档，从一间门市里出来一个漂亮的姑娘，样貌看着很小，肤白貌美，细长的双腿，身着刚刚遮住臀部的蕾丝裙，露出了一半的纹身，周围还在发红。
小姑娘身边的朋友佩服的说道，“你为了你男朋友，也是真敢。”
小姑娘闻言，得意的仰起头，“真爱无敌，爱能止痛，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她身旁的朋友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