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低头不语,萧景泰一边把玩着她白皙葱指,一边问道:“今日去朕那里,何事?”
陈洛初抬头看他,眸子里都是选择,问还是不问?
看着她的表情与平时不同,萧景泰反而有些奇怪了,他轻轻抚过她的面颊道:“你去我那里也是稀罕的,既然去了一定有事,发生何事了,讲给朕听听。”
陈洛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思宇哥哥。”
听到她的这个称呼,萧景泰面上含了笑意,眉眼都连带着软了几分:“嗯,我在,洛初可以讲了。不能讲给皇帝听的,可以讲给白思宇。”
陈洛初酝酿着想要说的话,还未出口,她直接抱住了他,不想看他的眼睛,因为从他的眼睛里,她能看到一切的包容。
她知道自己把话说出来,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如此了,但是她不得不说,她不想再有任何误会,所以话要摆到明面上来。
萧景泰对她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双手顺势抚上了她的后背,“怎么,洛初,你犯错了?没事跟我说就好,我不会怪你分毫。”
陈洛初没有说话,手臂依旧紧紧地抱着他,额头紧紧地靠在他的颈窝里。
像个委屈的孩童一般。
萧景泰也不催她,微微笑着,一只手上下环抚着她的后背。
鼻尖都是她墨发里的馨香气息。
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耳朵。
良久,陈洛初才轻声开口问道:“思宇哥哥,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听到这个问题,萧景泰捏着眉心笑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何呢,我也不知,你在我心上,做事的时候会常常想到你,难过之时,高兴之时,最想告知于你。有好吃的好玩的最先想到你。总之,喜欢你,所以对你好。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陈洛初从他的身上离开,抬眸看向眼前气质清隽的白思宇,艰难开口道:“难道不是因为对我陈家的补偿之心?”
一句话落地,萧景泰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扳着陈洛初的肩膀问道:“什么,补偿?”
陈洛初重重的点点头,“思宇哥哥,你是知道我父亲贪腐案的吧。他是为了自己贪腐的还是为了太子,为了你们的皇位?”
萧景泰脸色渐渐肃了起来,眸子认真地端详着眼前人,满是疑惑,“这是谁说的,你知道些什么,谁和你说的。”
陈洛初眼眸里氤氲了起来,“是太后对我说的,她说致使我陈家家破人亡的贪腐案竟是为了巩固你们这皇位而来。”
“而你,是一直知情的,为可一直不告诉我。”
她的语气并不重,却透着些质问之意。
她起身去了书房。
不多时手上多了一封信,正是太后给她看过的那封陈如瀚写给太子的信件。
她把这信递给了萧景泰:“你看这信。”
萧景泰接过这信细细地看了一遍。
他轻叹了一口气,拉过陈洛初的手,温声道:“洛初,我承认这件事我是后来知晓的,在你们家定罪后,我去找太子理论要救陈家的时候,太子跟我说,你父亲不得不弃,他也是不得已。”
陈洛初眼眸里的水汽愈来愈多,多到她看不清萧景泰说话时的样子。
萧景泰看她那倔强的样子,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也无从解释。
只是拿出了帕子,轻轻拭过她的脸颊。
他沉了声道:“这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底,想起来便有些喘不过气来。陈老师对我如师如父般,太子最后却把他当成了谋划中的弃子。是的,我能想到的是弥补你和洛君,我想让洛君如你父亲般有所成就,让他瞑目。对你。。。”
“心里全是不舍得,只想把最好的给你。”
他的表情出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今日把话都说开也好。我对你陈洛初是爱,不是照顾和怜悯,这点你清楚就好。如果只是照顾,我不会把所有的心意都心心念念放在你身上。”
“我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和你提过这个事情。如果你问起这个事来,我也不会撒谎,我所知晓的都是当时太子跟我讲过的。”
“对于这个皇位,我从一开始就不属意,我当时只想到了时候让太子去你家求亲,或者找父皇赐婚,我想带你游历山水,不问世事。”
听到这里,陈洛初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意,眼泪无声双双流下。
可是为何,她觉得自己和萧景泰之间突然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地远。
太后说的真对啊,这皇帝之位上有她父母的血,她如何再如无心人一般在这里侍奉承宠。
陈洛初轻声道:“在祖父家里的时候,我一开始并不喜欢你,后来,我每天都想去找你,看见你,当时并不懂,现在想想应该也是喜欢你。”
萧景泰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大的悲凉感。
这是他预见过的一种情形。
陈洛初抬眸看向他,眸子里水润晶亮,似是考虑良久般地问道,“思宇哥哥,记得咱们在湖边比赛扔石子吗,你当时说要满足我的一个愿望。”
萧景泰此时的脸色已经沉的有些发暗,墨沉沉的眸子里染了些红丝。
他眉间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声调却依然柔和,“你想到要什么了,嗯?”
“我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