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闻言,赵令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沈棠和邱语从地下离开,这次外面还是他们刚进来时的样子,没有人在外看守,等着打他们闷棍。
看来岳阳也没有预料得到,沈棠居然能解开赵令的精神控制。
“对了。”沈棠忽然开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控制的吗?我只从岳阳口中知道,你是因为体内有药物残留,被留下了一个控制端一样的后门,这才被他们操控了。可是具体的手法和原因,我并不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用我的血液解除了你的控制,但问题是,这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若是前者,我可不想被你忽然背刺一把。”
沈棠把话说的清楚,赵令垂下眼睛想了想,“我不记得他们怎么控制的我。”
他们虽然一直在说话,但脚步也没有停歇地在往外走。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出去,便选定了那个可以肉眼看见的山丘作为目的地,一直往与那个方向相反地地方走。
反正一路障碍物如此之多,根本无法走直线强行突破,而只要绕弯子,就有在在原点兜圈的风险,所以要先定一个肉眼可见,可以衡量距离的地方做指向标。
沈棠记得,她还没进入这里是,就可以看见山丘。
以山丘做参考,走出这里还是不难的。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既然能记得从地下离开的路,没道理会忘记其他。”沈棠尝试继续压榨赵令脑袋里的线索。
赵令皱着眉头,仔细想了许久,才道:“我似乎是在看见那尊佛龛时才开始不对劲的。我感觉自己精神有点恍惚,神经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产生了窒息感。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我就没再感到异样。可是等妙苪离开后,再次返回对我下命令时,我才发现我不受自己控制了。”
虽然说的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云里雾里。但好歹有些线索了。沈棠心道,看来问题就出在佛龛上。
也是,密密麻麻摆这么多佛龛,要是没有一点问题才怪。
“听起来仍然不知道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性的。”沈棠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现在邱语根本无法站立,赵令也是神色清明的样子,她不可能抛弃两人自己走的。
要是想那样做,她就不会为了找邱语进入那个暗道里了。
曲折的回廊尽头,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旁边是白墙,另一边则是一片湖泊,里面生长着深浅不一的浮萍,几乎盖过半个湖,如果想要躲避来人……
不,跳下去后荡起的涟漪和水声可瞒不过人。
沈棠一行人只好止住脚步,赵令让沈棠扶住邱语,自己率先出手,把来人一招擒拿,摁在了墙上。
“别打晕他!”沈棠及时阻止,她仔细看着被赵令抓住的人,那是一个少女,差不多十七岁左右的行子,身体消瘦,但是眼睛很有神韵,非要说的话,有点像是岳阳。
沈棠心里有了猜测,眯起眼睛问他:“你是岳阳的什么人?”
少年的一张脸被摁在墙上,挤压的有些变形了,那绝对不舒服,可他却没有挣扎,黑沉沉的眼转动着,“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儿子。”
也不等沈棠再说话,他就先一步道:“我知道你们逃跑了,所以特意来帮你们的。”
赵令狐疑地道:“先不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这里这么大,你怎么能这么恰好的找到我们?”
“因为这里是我家,因为我有这个。”他伸脚踢了了下地上的什么东西。那是刚才说赵令抓他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沈棠仔细看过去,发现是一只黑甲壳的虫子。
少年咳嗽了一声,胸腔发出闷音,他就这么道:“这是特殊的虫子,闻得到特殊的香料味。就是你们住的客房里放着的那种香料。”
这样一来,也算是解释的通。少年见两人不说话,仍是看着自己,只好继续道:“我要帮你们,是因为我想我母亲死,我已经受够了。”
说这话时,他的眼瞳黑的不可思议,仿佛湖底的淤泥一般。
沈棠想了想:“放开他吧。”
赵令松开手后,少年理了理衣衫,“我受够这里的一切了,我父亲想和我母亲一起死在这个坟墓里,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不想妙姨和我也被他们拖下水,死在这里。”
他脸上有不遮掩到恨意,“但现在妙姨死了。我也想要我母亲死在他面前。”
少年的故事很好猜。无非就是父亲重视生病的母亲,忽略了儿子的感受,而儿子由他的继母养大,逐渐有了母子情。而继母的死,让儿子反过来想要惩罚父亲,要让他重视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彻底死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棠点头,“所以你的条换是什么?”她没有告诉少年,自己曾给了他重视的妙苪重击。
且按照她当时的力道和击打部位来看,对方不至于会死,得到救治就能好,是岳阳毫不留情的要把人拿去充当血袋,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妙苪被拉走时,眼睛都是睁着的。
“先说好,我们不会帮你杀人。”赵令警告道。
沈棠看他一眼,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赵令还会坚持这种事情。
“这不需要你费心。”少年说:“我会自己来。”
“其实这里并没有多少人,佣人们只在需要时出现,他们是哑巴,是只能看得懂收拾的笼子,于是这里的秘密不会被听到,不会被传出去。”少年咧嘴一笑,撇眼看向两人:“我带你们去我母亲那里,我的父亲有在那里设置守卫。”
沈棠明白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压制守卫的打手,他的目标就是赵令。
少年的母亲,岳阳的妻子也住在地下,但是这里像是豪华的地下陵墓主室,里面的器具甚至已经用上了珠宝和黄金,活像是早已准备好点陪葬品。
“妈妈,我来看你了。”少年轻声道。
两个看门人已经倒在在门口,彻底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