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鬼笛,并不是指鬼吹的笛,而是一种鬼门专属的法器。
师父曾经给我看过实物,鬼笛与普通的笛子不一样,并非用竹子或是玉石制作而成,而是用冥石制作而成,跟打造袁守节躺的那口石棺用的是同一种材料。
而且鬼笛也不呈长条形,形状并不规则,中间挖空,看着像壶,表面留有一个壶口与七个大小不一的圆孔,然后用手堵住不同的圆孔再用嘴对准壶口吹,就会发出类似于笛子发出的声音。
但其所发出的声音可不想笛子发出的声音那般悦耳动听,相反,不但听起来有些刺耳,而且会摄人魂气,使人心智大乱。
而鬼笛最主要的用途,是用来驱使鬼物,这也正是其被称之为“鬼笛”的缘由。
师父手里的鬼笛不知从何而来,他跟我说过,听到鬼笛声往往意味着危险,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也怕我会被鬼笛声乱了心智,所以常在我跟前吹鬼笛,锻炼我对鬼笛声的免疫能力。
所以我对鬼笛声十分熟悉,一听就听了出来。
因为听得多,我倒是不会受到鬼笛声的影响,但墨渐离就不一样了,他恐怕连啥是鬼笛都不知道。
因为在看到袁守节的冥石棺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何谓冥石。
我急忙对他说道:“老墨,你快把耳朵捂上。”
“怎么了?”墨渐离不明白为啥要捂耳朵。
我顾不得跟他解释,加重语气说道:“问那么多干嘛啊,让你捂就赶紧捂上!”
墨渐离不敢怠慢,赶忙用手捂住了双耳。
我没捂耳朵,反而仔细倾听,以辨别笛音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仔细查看四周,对方吹响鬼笛的目的,很可能是要驱使什么鬼物来对付我们,不得不防。
我还没能确定笛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笛音却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传入我的耳中,把我吓了一跳。
“小师叔,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叫?”墨渐离转头冲我问道。
他由于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所以并没有听清楚,应该只是依稀听到,实际上声音挺大。
我点了点头。
墨渐离小心翼翼地将捂住耳朵的双手拿开。
“咦?笛音停了?”
“停了,然后就有人喊了那么一嗓子,我暂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那笛音是怎么回事?你干嘛让我捂耳朵呢?”
“鬼笛,听说过没?”
墨渐离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所以你知道鬼笛?”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头一回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怪难听的。”
墨渐离话音刚落,忽然一个人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
那人戴着一副眼镜,身形消瘦,胡须拉碴,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显得十分狼狈,而且他的身体似乎受了伤,走路跌跌撞撞,脸上挂着十分惊恐的神色。
他一边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一边回头往身后张望,并大声喊叫:“救……救命,救命!”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我向他身后望去,明明没有东西在追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而且我和墨渐离明明就站在这里,还打着强光手电,但他就像看不见我俩似的,甚至没拿正眼看我俩一眼。
墨渐离冲他大声说道:“喂!别跑了,快过来。”
然而他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嘴里依然喊着救命,也依然没有看我俩。
墨渐离有些纳闷地说道:“这人什么情况啊?”
我皱着眉头说:“也许他是产生幻觉了,别忘了,那家伙懂移魂术。”
我正说着,那人竟然径直朝着黑压压的尸甲虫群奔去,见此情形,我顿觉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不好!”
“哎!他这是要找死啊,快把他拉住。”
墨渐离急忙冲过去,想将他拉住,但距离太远了些,根本来不及抓住他,他已经冲入虫群。
黑压压的虫群立刻一涌而上,不过转眼间的功夫,那人身上便已经爬满了尸甲虫。
墨渐离哪还敢靠近,急忙退了回来,我则立刻将天罡照目镜照向了那人,希望借助天罡正气将爬到他身上的尸甲虫群驱散。
但尸甲虫的数量实在太多,虽然一些尸甲虫因为承受不住天罡正气的照射从他身上掉落下来,但更多的尸甲虫则是不顾一切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伴随着一声声绝望的惨叫,那人在地上来回翻滚挣扎着,没过一会儿,浑身上下便已是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
虽说鬼我见得多,但如此血腥的一幕我还是头一回见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被啃噬得血肉模糊,实在太过残忍,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倒是想救他,但实在是无能为力。
墨渐离退回到我身旁,语气有些惊恐地说道:“这……这尸甲虫也太可怕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师父说过,一大群尸甲虫能在短短数分钟内将一个大活人啃噬得只剩骨架,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夸张。”
“确实,我看用不了几分钟,这人就成骨架了。”
就在我俩说话间的功夫,那人身体急剧颤抖了几下,没了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
不过眼下这状况,死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又过了没几分钟,便真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连他身上穿的皮衣都被啃干净了。
我感到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庆幸,要不是我有天罡照目镜在手,被啃噬得只剩骨架的恐怕就是我和墨渐离了。
墨渐离小声说道:“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会不会就是那家伙?”
我眉头微微一皱:“他是幕后黑手?不至于吧。”
“要不然你说他是什么人?按理说应该没人跑这种地方来啊。”
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想害我的幕后黑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墨渐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