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安静,非常安静,谜一样的安静,一个忘了遮掩,一个忘了回避,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顾驰最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旁边脱下的裤子盖在了重要部位上,由于动作太大,牵动了后背的伤,顿时一股钻心的痛袭来,这时候也顾不上疼痛了,咬紧牙关,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勾着笑,
“要不进来看?”
孟宛歌在男人有反应的时候也清醒了过来,实在是刚刚那一幕和脑海里的某个瞬间重叠上了,冲击太大,她有点忘了究竟是现实还是幻想。
听到男人的声音,孟宛歌下意识的就想退出去,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些东西,便也顾不上男人的调侃,大步就冲了进来。
顾驰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虽然吧现在是在医院里,自己身上也还带伤,如果非要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孟宛歌走上前去,也没看男人的表情,直接上手掀开了男人的病号服,后背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瞬间灼痛了她的双眼,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涌了出来。
马桶上的男人这会也反应了过来,想去遮挡也来不及了,急忙去拉女孩的手,“没事的,一点都不疼,就是看着吓人。”
眼前的人泪眼摩挲的样子,让他心都揪的生疼,这不应该是她脸上的表情,她就应该是笑着的,像个小太阳一样,时刻散发着耀人的光芒,某一刻,顾驰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罪人,让她心心念念的女人坠入了凡尘,有了不该有的情绪。
孟宛歌吸了吸鼻子,低头对上男人的目光,男人这会已经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浪荡劲,满脸的担忧与懊悔,深邃的眸子里布满了心疼。
她都没怎么样,他倒是心疼起她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傻。
“裤子穿好,我去外面等你。”
继续待着这里,他也不能穿衣服,自己又帮不上忙,还是退出去外面等着吧,顺便锁好了房门。
片刻后,换好衣服的人出来了。
孟宛歌拍了拍床铺,用眼神示意他。
顾驰乖宝宝似的,听话的坐到刚拍过的位置,不差毫厘,面带微笑,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着孟宛歌的袖子,像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情,讨好大人的样子。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你别生气好不好。”声音里裹着委屈,可怜巴巴的,让人心都跟着碎了的感觉。
孟宛歌本就没有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伤是他替自己挨的,这会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当然也清楚他瞒着自己的原因,就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有点像个渣男,得了便宜还卖乖。
“衣服脱了,我看看。”孟宛歌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将那些自责的成份藏了起来。
这一次顾驰没在找什么借口,也没有“出言不逊”,乖乖的解着自己的病号服的扣子。
孟宛歌没有帮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男人时不时用眼尾的余光扫过来的小动作,她看的真真切切,却也没有拆穿对方。
当那冷白色的肌肤,完全暴露在这空气中时,孟宛歌也没有了第一次见它时的兴奋,甚至连那饱满的胸肌,都不曾多看一眼,直接转头查看了他的后背。
比她手臂还要粗的一道,从肩膀处,一直斜向腰间,刚刚在卫生间就是看到了腰间那抹刺眼的红,还以为是哪里流血了,孟宛歌才会紧张的冲了进去。
类似烫伤般,红的有些发肿,自上而下颜色逐渐变浅,肩头是伤的最严重的位置,凸出来一个厚度,在这宽敞的脊背上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孟宛歌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上那凸出来的红色痕迹,一股灼热感传回,顿时心又跟着疼了起来。
“怎么不说。”嘶哑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顾驰感受着肩上凉凉的触感,柔软的肌肤贴在那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疼了,“我也才发现的,一开始也没注意到。”
孟宛歌也没在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片刻后端着一盆温热的水出来了,“我先给你擦擦周围,一会再上点药,你好好睡一觉,明天红肿应该就会下去。”
“你这样千万不要洗澡,后背要是感染就麻烦了,如果痒的话也不要挠,记得跟我说,知道吗,这样擦一擦会舒服些,一会上药也没那么痛。”
身后的人也不看他,就这么自顾自的一边嘱咐,一边将温热的毛巾划过他的脊背,很舒服,像暖风轻轻拂过,让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不少。
还在享受着后背那暖暖的触碰,体验着那别样感觉的顾驰,猛然睁开了双眼,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胸前,女孩的手带着毛巾,已经划到了那里。
“水凉了吗?”
看着突然睁开眼的人,孟宛歌下意识的询问道。
抬眸对上女孩的视线,那眼眸清澈如泉水,眸底是他的身影,“刚刚好。”顾驰开口,打断了对面人的疑惑。
“很舒服。”莫名的又补充了一句。
“嗯,擦一擦会舒服些,你昨晚出来到现在都没洗过,应该很难受。”孟宛歌动作没停,甚至比刚刚更加温柔了许多。
是很难受,只是这会听到她说的话,也不敢随意搭腔了,本想撩一撩眼前的人,但是看到她那虔诚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样子,什么火气都下去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真的只要她在就好。
擦好了上身,孟宛歌就开门出去了,不多时,带着一管药膏回来,没有太多的言语,挤到手上,轻轻的涂抹在红肿处。
冰凉的指尖,与微热的皮肤相碰撞,摸着那凸起的红,轻轻用手指将药膏揉开,边揉边吹着,加速药膏的风干,从肩头,一路向下。
腰部的位置不太好弄,男人坐着,她不太方便涂,便直接蹲了下来,一只胳膊搭在床边,刚想伸手,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孟宛歌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耳边就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
“宛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