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胤禛和方苞两人在这正说话的时候,屋里的康熙已经听见了,吩咐一声
康熙:" 外边是四阿哥吗?快进来,大冷的天,站在外头说什么呢?"
胤禛心中一阵激动,连忙抢步进殿,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
胤禛(雍正帝):" 儿臣参见皇阿玛,恭请皇阿玛圣安。"
康熙点头说道
康熙:" 免礼平身吧。"
胤禛依言起身后,奏道
胤禛(雍正帝):" 皇阿玛,这几天外边的杂事太多,儿臣着实惦记着皇阿玛。今日进园子来请安。如果阿玛精神好,有几件小事回奏一下,请旨处理。"
康熙在大热炕上半躺半坐,听了这话笑了笑说
康熙:" 朕精神还好。你把外边的大衣服脱了,来炕头上坐了说话,免得待会儿出去着了凉。衡臣呀,你也过来坐下吧。"
弘历本来在一边儿温书,见胤禛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请安
弘历:" 弘历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胤禛点头示意他继续温书,自己则脱了外衣,坐在康熙身边,将这几天的军情、吏治以及筹粮、筹饷等等事情一一奏禀,康熙眯着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老四说完了,康熙突然道
康熙:" 弘历这孩子年岁虽然小,读书上却很有天分,上书房的师父们都不住口的夸他呢,自从进了园子,朕也把他带到园子里亲自教导,也是和朕做个伴儿。平常接见大臣批阅奏疏的时候,也让他在一边伺候,多增长些见识。"
胤禛由得心中一阵狂喜,连忙离座叩头
胤禛(雍正帝):" 弘历能得皇阿玛亲自教导,是他天大的造化,儿臣敬谢皇阿玛天恩。"
康熙把话转入正题
康熙:" 哦,起来吧。你刚才说的军务上的事儿,朕全知道,有的,也替你料理了。朕已发出诏旨,从山西调了五十万石粮食到前线。朕刚才也下了诏书,给两江总督,让他把今年的漕粮直接送到西北。老四啊,要不是朕帮你一手,老十四早把你告了。哈哈哈哈……"
胤禛听了,热泪盈眶。他万万没想到,老人家这些日子不但没歇着,而且处处料在机先,暗中在扶植自己。他激动地说
胤禛(雍正帝):" 皇阿玛,儿臣感激阿玛的体恤。"
康熙深情地说道
康熙:" 哎,说这些干什么呢?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嘛。你有难处,却顾及着朕的龙体,不肯让朕知道,朕一旦知道了,又怎能不帮你呢?眼下,兵士家属的安家银子还没有着落。朕想好了,再过两年是朕即位的六十周年,大内提前准备下了七十万两银子,说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朕的意思,把这笔钱拿出来,发给从军人员的家属。他们的子弟在前方流血拼命,咱们不能小气,一定要让他们过个好年。"
胤禛一听这话,连忙起身跪下了
胤禛(雍正帝):" 皇阿玛,这大内的银子万万不能动,一两一钱也不能动!介时皇阿玛登极六十大庆,将是千古没有的大事,岂可草率。至于兵士家属们的安家费,不过四十来万两,儿臣有办法。"
康熙奇怪地看了胤禛一眼问
康熙:" 哦,你有办法?说说看。"
胤禛吞吞吐吐地说
胤禛(雍正帝):" 这,这,儿臣可以向在京的皇亲阿哥们募捐。儿臣自己先出十万。"
康熙放声大笑
康熙:" 哈……老四啊,你的忠心、孝心,朕都明白。银子都是朝廷的,不分内外。连这江山也全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只要天下大治,朕这六十周年庆典不过也是高兴的。"
在一旁的张廷玉听到这里忍不住开言了
张廷玉:" 皇上为国为民的一片苦心,四阿哥忠君孝父的一番至诚,臣听了感佩万分。但,四爷的话还是对的。有一层意思四爷不好说,臣却不能不说。如果动用了皇上六十大典的银子,知道内情的,说是皇恩浩荡;不知内情的,就会传出国库空虚、入不敷出的谣言,岂不辜负了皇上的本意?"
张廷玉继续说道
张廷玉:" 依臣看,让皇亲国戚募捐,倒是个好主意。一来,可以表示天家骨肉,同仇敌忾,二来,也让大家知道,国和家本为一体,应当荣辱与共的道理。请皇上圣裁。"
张廷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张廷玉:" 还有四爷之前说的,让各省按月供应军需的方案,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只是过于严厉。刻薄了点。而且这是一件牵动全国的大事,得皇上下旨才行。"
康熙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
康熙:" 衡臣啊,你说得好,是老诚谋国之言。不过朕担心,这么一来,老四又要挨骂了,他难哪!"
胤禛一听这话,不由得热泪盈眶
胤禛(雍正帝):" 皇阿玛这样体谅儿臣,儿臣万死不能报答。儿臣已经落了个寡恩的名声,但儿臣一心为国,从不后悔。今日,有皇阿玛这句话,儿臣心里就更踏实了。骂,就由他们骂吧。日久见人心,儿臣相信,总有一天,兄弟们会明白的。"
康熙宽心了
康熙:" 好好好,说得好,朕没有错看你。起来吧,老跪着太累。朕带了一辈子的兵,什么事儿不知道呢。打仗,明着看是在前方争斗,其实打的是后方。当初朕派老十四出征,让你来管后方粮饷时,还怕你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觉得在前方打了胜仗可以立功受赏,在后方累死累活没人看见。"
胤禛忍不住脸红,他确实这么想过。
康熙:" 现在看来,你竟办得如此卖力,有气量,识大体,不管多难,都咬着牙挺着,轻易不肯来劳乏朕,这点孝心不易呀!人无刚骨,不能自立,朕取你的,也就是这份刚毅之气。好好干吧,一切由朕为你做主。你下去吧。衡臣,你替朕送送四阿哥。"
胤禛叩头拜辞,随着张廷玉退了出来。他不敢让张廷玉远送,到了月洞门就停下了。
胤禛(雍正帝):" 请张大人留步,并请代胤禛叩谢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