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
陆老听老人家说出那番话后,彻底的懵了。
他都懵了,那就别说是其他人了。
“告诉小肉肉,不着急挑选,春节前夕定下来,年后再去上任就好。”
老人家又说:“春节时,让小肉肉和江文东一起来给我拜年。就这样,我还有事。”
嘟。
通话结束。
陆家满屋子的人,却依旧处在石化状态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呼!
脸色不知不觉涨红的陆老,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一帮儿孙,冷冷地问:“刚才是谁,笑话我的好孙女婿,竟然不自量力推行免除农业税政策的?还催着肉肉给他打电话,要狠狠训他一顿的?”
是啊。
刚才是谁为江文东推行免除农业税,着急上火逼着陆卿,赶紧给他打电话要骂他一顿的啊?
陆家子弟面面相觑——
江文东的第十舅子,最先反应过来,脱口叫道:“爷爷,刚才不是您催着小九姐,让她赶紧给我姐夫打电话,骂他一顿瞎胡闹的吗?”
陆老的眉梢眼角,顿时一哆嗦。
陆十的老爹陆老四,痛苦的闭了下眼。
哗啦一声。
陆家在家的舅子,舅子媳妇啥的,包括坐轮椅的陆远征,都慌忙远离了陆十。
陆老双眼一翻,问陆十:“是我说的吗?”
陆十——
就算他再怎么愣头青,这会儿也明白过怎么回事来了。
在某件事上判断失误,惨遭老人家打脸的陆老,需要从儿孙中筛选一个“替罪羊”,来帮他继续维护一家之主的尊严!
结果。
聪明的如陆远征之流,全都闭嘴。
唯独帮江文东打架时,绝对会冲锋在前的陆十,勇敢的站出来提醒了陆老。
好。
这个帮陆老顶缸的,就是这个愣头青了!
陆十明白过怎么回事后,脸色大变。
慌忙抬手,指着江文东的十一舅子:“爷爷,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老十一催着小九姐,给姐夫打电话的。”
老十一大怒——
不顾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们都在,冲过来一把抓住陆十的衣领子,举起了拳头。
“混帐东西。”
陆老抬手拍案,怒声吩咐陆家四舅陆横几个人:“把这两个胆对我的好孙女婿,指手画脚的笨蛋玩意,给我拖出去,每人打十鞭子。”
得令——
陆横等人扑上去,采住老十俩人的衣服,就拖死狗那样的拖了出去。
老十和十一的爹妈,也挽起了袖子,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到处找擀面杖。
听到他们挨鞭子之后,传来的惨叫声后,陆老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尤其等他看向陆卿时,那满脸的慈祥之色中,甚至都带着小小的讨好之色啊!
陆老越看这个小孙女,越是顺眼。
声音更是温柔:“肉肉,你一定要记住你奶奶,对你说过的话。我们男人在外干的工作,当妻子的不要干涉。”
陆平东等二代们,纷纷点头赞同老爹的话。
陆卿却说:“爷爷,刚才就是您,催着我赶紧给江文东打电话,骂他一顿的。”
陆老满脸的慈祥,顿时凝固。
陆家其他人连忙低下了头,咬住了后槽牙,真怕自己会笑出来。
“我回去好好想想,我春节后去哪个地级市最好。”
陆卿说完,转身快步出门。
院子里。
老十和十一俩人,刚挨完鞭子,满脸的悲愤!
陆横等人则满脸的幸灾乐祸——
“老十,你们过来。”
陆卿对老十俩人,勾了勾手指。
“小九姐,你不会还要亲自动手打我们吧?”
老十俩人的表情,从悲愤变成了警惕。
却不敢违逆小九的意思,只能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陆横更是无比贴心的样子,跑过来把马鞭,递向了陆卿。
陆十俩人更加悲愤!
陆卿却没理睬陆横,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
看上去至少得十几张。
陆家兄弟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啪的一声。
陆卿把那叠钞票,拍在了陆十的怀里:“喏,拿着,去和十一买点营养品,养养伤。”
陆家兄弟——
反应过来时,陆小九那傲娇的背影,已经走出十几米了。
十一反应最快,狼嚎:“小九姐,我还能挨一百鞭子啊!还是脱了裤子,直接抽的那种!您要不要考虑下?”
陆卿的脚下一顿。
“十一,你真无耻!”
陆横骂了句,抬手就从老十的怀里,夺过了几张钞票,追向陆卿:“小九,小九!你还想打谁?和四哥我说。”
陆十大怒,扑上去一把拽住陆横:“老四,把钱还我!”
“走开,别耽误我赚钱!”
陆横猛地把老十摔倒在了地上。
和他一起抽两个兄弟的陆五等人,则趁乱扑上,哄抢散落一地的钞票。
十一也急了:“那是我们挨揍赚来的,你们怎么这么无耻?”
“都干什么呢?在老爷子的后院撕扯成一团,成何体统?”
随着一声娇叱——
陆家三嫂,四嫂和七嫂,三个负责持家的三代媳妇,联袂而来。
陆家兄弟一看,就知道钱保不住了。
果然。
三嫂问:“老四,你儿子以后还想不想去中心幼儿园上学?老五,你确定眼里没有我这个三嫂了?”
四嫂说:“老六,你媳妇昨晚可是找我哭诉,说你半夜看小黄书不理她了。”
七嫂问:“老十,十一,你们的作业做完了吗?”
这么多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其实很简单。
等陆横等人满脸的奴颜婢膝,把到手的1700块钱,都无偿奉献给陆家三妯娌后,就天下太平了。
一句话。
陆家男人在家务事的领域,狗屁的地位都没有!
后院怎么闹,陆卿可不管,
她只是快步回房后,就一扫往昔的漠然。
双手成拳,紧闭双眼,原地蹦跳了足足二十多次。
又展开双臂,学鸟儿飞翔的样子,在狭小的空间内转了十多个圈子。
最后。
小脸发红的陆小九,才从抽屉最下面的小盒子里,找出了江文东的一张照片。
然后特宝贝的样子,用双手紧紧的捂在心口,仰面躺在了沙发上。
足足大半个小时后。
陆卿再次来到后院时,已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样子。
后院。
摆开了酒席。
三桌。
陆家老人孩子,男男女女的几十口人,围坐桌前高呼畅饮。
从来都是看好江文东的陆老,看到陆卿过来后,立即横了眼右手边的长子陆平东。
陆老左手边,是怀抱着一个周岁小重孙的老夫人。
陆家未来家主陆平东,当然得坐在老爹右手边。
可是现在——
肩扛金豆、平时在部队被誉为煞星的陆平东,却乖乖的站起来,看向陆卿时,满脸最慈祥的伯父笑:“小九,过来挨着爷爷坐。”
“大爸爸,您坐就好。”
陆卿走到了陆老背后,一双小手放在他肩膀上,捏着说:“爷爷,我想好要去哪儿锻炼了。”
特享受被心肝肉捏肩的陆老,放下筷子,回头看着她:“你要去哪个地级市?”
高呼畅饮的陆家舅子,嫂子们,全都闭上了嘴,看向了陆卿。
“天东古都市。”
陆卿抿了下嘴角,重复道:“我要去古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