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区发部分传单,路过金饰店,看到对面街上有卖家电家器的商铺。
虞晚又花三百九十块买了一台照相机。
许姐拦不住她花钱买这买那,趁老板给虞晚找胶卷的时候,跑到对面禾源茶餐厅留下一沓招生传单。
“阿精,帮着给部分有需要的客人发一下,改天请你喝糖水。”
“啧,许姐,你可够小气。”
茶餐厅下午都是喝茶看报的老客人,许姐笑着往店外走,“帮帮忙,记得跟老板娘说我来过。”
买好所需要的东西,虞晚跟许姐站在电器店外等了会,等呼叫的计程车停在街边,坐上回了利别道。
到家后,虞晚照着说明书摆弄相机,装好胶卷,先对着客厅拍了张试手,等到五点半,琴行工人把钢琴送过来。
趁夕阳最美时刻,换上怀孕期间一直没法穿的束腰金色珠光长裙。
虞晚对镜弄了弄挽起的长发,笑得得意,“许姐,帮我拍一下照片。”
许姐正在摆饭桌,望了眼客厅跟书房间的靠窗长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来啰。”
闪着光芒的黑色三角钢琴边,虞晚摆好婀娜坐姿和弹琴手势,以落地窗外的夕阳为背景,记录下她引以为傲的美。
“许姐,你手别抖,就着我架好的架子高度和角度,摁一下圆圈拍照键。”
“哎哟,没抖没抖。”
许姐觉得头大,一会儿吃了饭还要多洗两件衣裳。
拍下一张完美光线下的照片,也开启了许姐的拍照副业。
后面一个星期,虞晚把时间划分到极致,早上七点半起床,空腹小跑十分钟,拉伸五分钟,上下爬楼梯十分钟。
运动完吃一小碗红枣粥,配一小块牛排,再吃一颗橙子。
到了八点半,坐上提前打电话叫好的计程车,去了对面香江半岛的香江大学。
参观校区的同时,借机发一部分传单。
离开香江大学,又把半岛这边的高级中学一一踩点发放,中午去半岛酒店吃的午餐。
许姐出门前知道中午去高档餐厅吃饭,提前穿了最体面的衣服。
“许姐,来,帮我以这个角度拍一下。”
“对,要拍下临窗海湾风景,还有我的侧脸和上半身,端红酒杯的手势最好也拍进去。”
虞晚半边屁股坐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反正是怎么做作怎么摆拍。
“身后的建筑风格最好也拍进去。”
许姐有些不大好意思,左右瞟了眼其他桌的客人,飞快拍下几张照片就要收相机,等听到虞小姐说给她拍两张。
忙有样学样,把扯开的餐巾花,叠好摆面前,“不用不用。”
虞晚笑着拿过相机,对准许姐找角度,镜头里的人脸上是推拒后的迫切,生怕人家真不拍了。
“也像小姐那样拍一张就好。”
“看镜头,对,微笑。”
虞晚很懂女人心思,一边温温柔柔地引导,一边给许姐拍下照片,同时也把餐厅其他吃饭的客人拍了下来。
吃过西餐,喝了下午茶,看时间差不多,两人转场去了赛马场。
看马赛是消遣,许姐的主要任务是在人山人海里发小传单。
谁衣服做工好,头发打蜡抹得亮,手表也闪,她就重点发放,要是不接传单,直接卷了塞人家衣包里。
塞了十来张传单,又追着往前,“小姐,你别挤那么快,我这边还没发完。”
虞晚扯了下遮阳帽,一脸好奇地张望,“快来看,好像开始了。”
马赛很精彩,观看人数比现代看演唱会的人都多。
虞晚靠听许姐的本地话解说,看了个大概,觉得有意思,加上周围氛围感染,看完两场赛马,离开前去买了下个星期的马票。
根据庄家要赢钱的定律,买了不冷门也不热门的号码。
天黑后,华灯初上。
坐计程车回到公寓,吃过许姐精心烹饪的鱼虾晚餐,虞晚坐到钢琴边,弹了近一个小时的钢琴。
弹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件事,不管多久没触碰,当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身体记忆和本能会带她进入另一个旋律世界。
许姐本来还担心虞小姐白花钱,听过她弹琴,再是外行也懂什么是好与不好。
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弹得跟坏了的唱片里一样,像要打仗,听得人跳嗓子。
没了沈先生和小少爷,虞小姐也是快乐的。
夜色迷醉人。
过了充实一天的虞晚,连打枕头沙袋的习惯都改了。
躺进浴缸泡热水澡的间隙,脑子里删删减减已经做好的初步个人计划。
入睡前,把沈明礼睡觉的枕头夹腿上,再骂一句,“沈明白,狗东西。”
……
连着一个星期,虞晚跟许姐跑遍香江,发了近千份传单。
打电话过来问钢琴课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多数都是凑热闹讲价,还有想免费试几节课,对于这些不在目标内的客户,虞晚一律回绝。
广撒网,只捞针,是要费些时间,两三个月能招到一位,就够让她打出金字招牌。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气温有些凉。
等许姐买菜回来,坐在客厅看书的虞晚,放下勾线笔问,“许姐,信封交给阿斌了吗?”
“给了,他倒是来得准时,嘴上说辞工了不负责跑腿,让他把小姐给的信封送给沈先生,还不是来了。”
两人到底是有一个孩子,说断不可能真的断彻底。
许姐换了拖鞋,提着编织筐往厨房走,“这两天下雨,好多渔户没出海,鱼虾不新鲜,我只买了牛肉和青菜,中午给你炖牛腩吃。”
“你看着办。”
知道阿斌会转交信封,虞晚拿起书继续看,心里暗猜沈明礼看到信封时的脸色,肯定是奇臭无比。
*
阿斌拿到虞小姐的信封,当天上午送到大浦区药物研究所。
药物研究所跟穗城郭家来往密切,第二天清晨就把信封送到郭家老宅。
穗城接连几天下雨,沈明礼在屋里打完两套拳法,准备去抱睡醒的儿子,走廊下的勤务兵小跑着过来。
“沈同志,有你的信。”
沈明礼拿毛巾擦汗,几步走到门槛,沉声问:“哪来的信?”
勤务兵摇头,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信封上没寄件人落款,是从看院子的人手里拿到,让他立马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