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不停,像是最后狂欢,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精力,在一场又一场的情事里,折腾消耗得干干净净。
虞晚轻呵出一声长叹,欢愉滋润得她面若桃花,眼含春情,十足十的像个吸够男人精气的山中女妖。
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黏腻汗液,有他的也有她的。
沈明礼抱着汗津津的她,眉眼间的温情已经满溢倾出,他不羞于承认自己的爱,也不吝啬去爱她。
在一次次热吻中,一次次相拥中,一次次爱欲中,他把自己的爱,以缄默形式给了她。
“虞虞。”
“嗯?”她垂着脑袋,依靠在他肩头喘息。
他拿自己背心给她擦汗,低缓语调中带着些得意,“要够了?”
“够什么?我是累了,饿了。”
虞晚并不排斥男欢女爱,也能从中体验到难以形容的畅快,不过有些美中不足,于是娇声霸道提要求,“以后你都要这样持久,不过这种事最好是男同志多出力。”
沈明礼眼中笑意荡开,男人的自尊与虚荣得到极大满足,以前他还要劝说她节制,不能整晚整晚胡来,现在却不奢望来日方长。
只争眼前的一朝一夕。
体验过他身为男人的好,被养得嘴刁,自然瞧不上别的歪瓜裂枣,也不会想着偷吃。
“那个吴楷也是穗城人。”
沈明礼的突然一记闷头棍,敲得虞晚刚起的瞌睡没了踪影,浮在沈明礼肩头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转着转着,转绕到肚皮饿上。
“累了一场,我饿了,你肯定也饿了,晚饭你就没怎么吃,保温桶里还有伯娘炖的墨鱼干土鸡汤,我去拿过来,应该还热着。”
虞晚从他怀里起身,翻身下床还裹走他盖腿的薄毯。
苗条身影在特殊病房内穿梭,沈明礼看着她来来回回,也不点破她那些小心思。
男人与男人间的比较,他还是有些自信。
虞晚先自己喝了半碗鸡汤,吃了些墨鱼干,坐在沙发上想他刚说的话,他在前线,她不知道他的情况,她在家的事,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在她没干污七糟八的事,确定没什么纰漏,才把保温桶和碗勺拿过去。
“来,喝一口鸡汤,温度刚好不烫嘴。”
汤匙喂到嘴边,沈明礼有些受宠若惊,脸上却没显出来,就着她的手喝汤,因失了温度只剩五六分好味道的汤,也被显出十分来,这会儿只觉得汤鲜人也美。
到底是要有个漂亮媳妇好,苦日子也能过出苦中作乐。
她一璧喂他喝汤,一璧说着话,“你啊,最好是争气点,时刻想着手术一定会成功,把身体养好,以后带孩子也能方便些。”
“说不准,我肚子里现在都有了小娃娃。
丑话说在前头,我想要孩子,可不喜欢带孩子,带孩子别指望我,你最好是靠谱些,早早做好为人父的心理准备。”
虞晚觉得她出怀胎十月的辛苦,他就该照顾孩子周岁前的吃喝拉撒,这样才算公平。
沈明礼笑着喝汤没说话,伸手帮她把肩上裹着的薄毯理了理,捉了她的脚捂在被子里。
窗外又响几声闷雷,风雨也大。
虞晚在干牙山经过一回枪林弹雨,现在对打雷天气,已经没从前那么害怕,两人在床上喝完鸡汤,又你侬我侬的说了会话。
把前头要闹离婚的不愉快,说散干净,剩下的就是甘霖逢雨露。
她是个爱折腾的,沈明礼脸上没表现出多重欲,行为上却是纵着她,也纵着自己。
回回都让她得逞。
也让自己得逞。
*
次日天亮,被雨水冲刷过一夜的天空,如淘洗过的瓷釉茶具。
沈明礼以检查身体的理由,去了另外一间病房。
沈长年已经坐着等了会,看到坐轮椅侄儿被推进来,严肃神色稍显缓和。
他挥退警卫员,两人单独喝茶说话。
“今天是7号,晚上好好歇息,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去穗城,12号之前会有人接你到对岸,到了那边,你能得到最先进最完善的医疗救治。”
“等你做完手术,养好身体回来,这边也差不多归于风平浪静。”
578团几乎全员战亡,团长已经牺牲,要被追责的直接人变更为副团沈明礼,不管事情跟他有无关系,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的流程时间,可长可短。
被有心人拿着令箭下绊子,耗上一年两年,甚至好几年都审查不清。
到时候不仅会毁了沈明礼的事业,也会耽误他的伤况最佳治疗时机。
沈家人从没想过冒双重风险,心照不宣地把一切操作全压在暗中进行。
沈明礼已经被找回送到军区医院的消息,到目前为止都属于是军事机密。
不过也保密不了多久,风声早晚会走漏出去。
沈明礼并不意外,会被家里安排去对岸接受治疗,只是这一走,没有一年半年时间,根本回不来。
等他再回来,虞晚会不会又跟他闹离婚?
沈明礼情绪有些复杂,忧喜参半,一半是为了分离,一半是为了自己,正当他要点头应下时,又听大伯说。
“明鑫已经调回西昆,要是上面需要配合审查…”
这颗棋子刚好丢出去得用。
沈长年的神情略显可惜,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棋子用得太早,起得作用比预想中小太多。
“以后你要小心行事,这回侥幸无事,是家里为你做了充足准备。
不管是保命医药,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到前线找你,凭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下回得靠你自己未雨绸缪。”
“我跟你爷爷,还有你老子,总不可能扶你一辈子。”
沈明礼清楚家里人的付出,也从知道沈明鑫不是亲堂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沈家从不会白养闲人和废人。
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闲人和废人都必须反哺沈家。
沈明礼忽地猜到些什么,为什么虞晚要和他在这个节骨眼闹离婚,以她的聪明和务实,绝对不可能轻易舍弃他这棵大树,除非是她提前知道些什么。
两害相侵,取其轻。
她怕的…可能是被推出去。
猜透离婚原因,沈明礼当即做了决定,“爸,我要带虞虞一块去。”
一声爸,喊得沈长年心中一喜,嘴角还没翘起来,又被后面的话压跌回去。
他疾言厉色道:“多带一个人,多重麻烦,那边不是我们沈家地盘,送你过去都要费不少功夫。”
“等你治好伤回来,有的是时间相处,没必要急在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