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不知道我们是夫妻的,还真以为有人耍流氓呢。”
虞晚被沈明礼重重压在身下,距离过近,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你给我起开,压着我头发了。”
她想推开他,可根本推不开。
两道绵软的臂腕,被嵌在大红的喜铺上,白花花的娇羞模样,刺得人眼红。
“我没压着。”
沈明礼的声线平得没了起伏,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铮亮的眼睛,隐匿在灯影下,让人忽然看不透他。
“天太热了。”
她又找借口,沈明礼却不肯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
“虞晚,我们已经结婚了。”
……
身下人的细腰被沈明礼双手紧?,粗糙带厚茧的指腹,还在一下下地磨刮她腰间肌肤。
那种细腻肌理,滑润的触感。
在沈明礼第一次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就记住了。
虞晚察觉沈明礼又要俯身亲她。
偏过脸躲开,那道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脸颊。
沈明礼撑起上半身,眉宇间隐约夹杂不快,“虞晚,我是你丈夫。”
“……你先让我起来。”
这会,虞晚的心和脑子都是乱的,她觉得她不该在卫生间看那封信。
沈老爷子对她的恶意,根本就没消减过,她也真是蠢,竟然幻想过里面装的是钱票。
谁能想到在下午那种其乐融融的场合下,沈老爷子给她的信封,是揭穿她身份的实证。
一份无名女尸记录报告。
一页沾了血迹,只写了对不起三个字的信纸。
信纸没有署名,但虞晚知道是谁。
是乔济南。
是他把她的事情,告诉给沈老爷子的吗?
又或者是沈老爷子派人说了什么,才让乔济南写下那三个字?
还有信纸上为什么会有血迹?是乔济南挨了打吗?
那沈明礼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
沈老爷子又到底想干什么?
虞晚的思绪,全被这些疑问占据,沈明礼的再次靠近,让她本就发晕的脑袋更理不清楚。
他的亲吻,没有技巧,只会一味的索取、肆掠。
像一个极猛的浪头,扑得人晕头转向。
连仅存的空气都要抢走。
“嘶。”
虞晚嘴角忽然一痛,“你咬我做什么?”
“虞晚,我是你丈夫!”
身下人的心不在焉,让沈明礼升起一丝难堪,可他又不想承认,所以又咬着字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们结婚了,他是她的丈夫,不管她以前心里有没有他,从今以后都必须有。
虞晚觉得他烦得很,咬得她痛死了。
她挑剔地瞪着他,嫣红的唇瓣隐约破了道小口,血丝从伤口渗了出来,“沈明礼!你给我起来,给我倒水去。”
沈明礼紧抿薄唇不说话,眼中都是快要压不住的气闷。
虞晚觉得他这样,就跟个路边讨吃食的野狗一样,不把他喂饱,绝对会咬人。
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变成了拖拽,黑色背心被拉得变形,沈明礼还是撑着胳膊,一动不动地俯视她,她又使坏拧了他一下,才把他拉近。
虞晚撅嘴亲了亲他的脸,像是一种奖励,然后又神情娇纵地使唤人。
“你不是我丈夫吗?快点去给我倒杯水,最好是凉白开。”
“倒水就知道我是你丈夫?”
沈明礼有时候都好奇,虞晚为什么总是能这么任性地使唤他?像是他天生就该她的一样。他心有不甘,又得了好几个带血腥气的亲吻,才去外面给她倒凉白开。
虞晚趿拉着凉鞋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了下嘴唇上的血迹,才冲干净,镜子里就出现了端水杯的沈明礼。
她转过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些凉白开,又嘟囔着抱怨,“也不知道你急个什么劲?咬得我痛死了,你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唇瓣上的小伤口,是他故意咬的。
“是你一直在躲我。”
“我问你,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沈明礼心底早就存了疑,对她的反常也有所预料,只是她不该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
他把前两日听到的消息连在一起,陡然生出好大的不痛快。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
争下去也没意义。
虞晚也不可能把那封信拿出来质问沈明礼。
沈老爷子给出那封信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还不能确定。
眼下最紧要的,是要配合着过这一关才行。
经营一段婚姻,养育一个孩子,维持一个家庭,或许是千难万难,可做好一个女友也能做的事,还不算太难。
虞晚主动伸手圈抱住他的腰,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兜在他眼底,“你要对我温柔点,像我对你的那样。”
沈明礼想为自己叫屈,她什么时候对他温柔过?对他从来都是想掐就掐,想拧就拧。
就刚才非要亲他,也是狠狠拧他强迫他。
“就像我教你成为男人那样,你也要那样教我。”
这下,沈明礼的满腹抱怨全都没有了,他起伏的胸膛如遭了重锤,面上虽然还是那副不言不语的神情,耳朵却红得滴血。
她要他教她。
他又该怎么教她呢?
一瞬间,那晚雷雨夜里的一幕幕,一帧帧,全都跑了出来。
她带着戏弄和探究,一遍遍看他如何成为男人。
这次,身份对调,他也要用少得可怜的经验,去教她成为一个女人。
……
当感觉到什么的时候。
他果决又狠厉地去厮杀她,他要让她记住这点疼,是她丈夫沈明礼带给她的。
以后也不仅仅是一个丈夫。
*
夜色渐浓,过了凌晨,窗外噼里啪啦下起了雨。
夹在卫生间玻璃窗外的信封被雨水浸湿大半,连带着里面的笔墨,也晕开看不清楚。
虞晚夜里喝了好几次凉白开,她第一次觉得生为一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弱。
上天给了男人优于女人的体能,还给了他理智与理性。
给女人的好像都是痛,譬如现在成为女人的她,譬如以后会成为母亲的她。
因为这点不公,让她对他生起妒意,虞晚想踢他两脚,可全身软绵绵地没力气,只能动着嘴皮子使唤人,“不许睡,给我打扇子,等我睡着你再睡。”
“我不睡,这不是给你扇着吗?”
沈明礼单手撑在床头,笑着给她扇风。
虞晚看他笑,更觉得烦,干脆闭上眼。
谁结婚,一晚上折腾三回的?也就沈明礼不是个东西,是条牲口。
什么温柔体贴,统统没有。
趁她吸气缓和的时候,直接就……
真是越想越糟心。
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他是这种人?
新婚夜,虞晚被迫长了一个教训,男人可比女人会演戏。
面善心狠,说得就是沈明礼。
她疼得睡不着,一个劲儿地挑刺,“你往旁边点,呼吸热到我额头了。”
“……”
沈明礼偏过脸不看她,尽量呼吸朝上,手里的折扇却没停。
“被子太厚了,你去把我带来的蚕丝薄被拿出来,我要盖着睡。”
沈明礼赤着胳膊下床去给她翻拣被子,才找出来给她盖上,她又睁开眼,折腾人。
“沈明白,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甜的东西吃。”
他无奈笑了笑,由着她耍脾气,“红糖鸡蛋成吗?”
“要溏心蛋,一个就够了,不许太甜不许不甜。”
虞晚其实不饿,就是感觉心里苦,要吃点糖水才能好受些。
“好,那我下去煮,你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