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环境都模糊了。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前面蹲着一个孩童。
小孩子见我走过来,立马叫住我。
“你认得这个么?”小孩子伸出手,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在悬棺中找到的那半块玉璧。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里?”我一脸疑惑,这块玉璧我明明已经交给吴老板了才对。
“怎么在我这里?”小孩子嘿嘿一笑,脸上满是狡黠:“方云之你心好黑,为何把这块玉璧交给吴由良?”
我嘴硬道:“这玉璧有什么问题?墓穴的位置也是他找的,这块玉璧也是从墓中摸出来的。他们有意瞒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孩子将玉璧举到我的面前:“来,你仔细看看。”
我凑近了一看,玉璧的上纹路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古语有云:有角曰虬,无角曰螭。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从虫,离声。或云:无角曰螭。”
“啥意思听不懂,来点白话文。”
“螭纹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的螭纹是圆眼大鼻,细眉粗颈,身体纤长,呈弯曲状,脚爪上翘,身上以阴线勾勒,四肢关节处多饰以卷云纹,尾长而弯曲。”小孩子看着我,问道:“你仔细看看,这块玉璧上的图案,是不是螭龙?”
我听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发现玉璧上的纹理还真有几分螭龙的模样。
“这是螭龙又怎么样?”
小孩子不回答我,突然手中一变,又出现了半块玉璧。
“这可是你私藏的玉璧?”
“私藏?”我顿时火冒三丈,你一个小屁孩敢来指点我。
我挽起袖子:“你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跑到我这儿来教育我是吧?看我今天不打你屁股!”
我的威胁果然有用,那小孩听说我要打他屁股,顾不得继续质问我,转头就要跑。
我迈开腿赶紧追上,结果没跑出去几步,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往下落。
在梦中的最后一眼,我看见那小孩在上面望着我,对我喊到:“你可知这两块玉璧的不同?吴老板并未亏待于你,螭龙玉璧对他可一点用都没有,你这是在害他性命!”
我惊叫一声,整个人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我睁开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刚才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整个房间里,只剩大牙在一旁吃惊的望着我。
“我说……”大牙担心的看着我:“不就是带你按了个脚吗,怎么还给你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我摆摆手:“别瞎说,我刚才说做噩梦了。”
“什么梦?”
“我正想给你说说。”我坐起身来,突然想起现在还在别人店里:“不对啊,红姐呢?”
“她俩回里面休息了。”大牙让我别打岔,赶紧说梦的事情。
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将梦中遇见的事情全部讲给大牙。
“卧槽!”大牙越听越吃惊:“你没骗我吧?”
我没好气的盯着他:“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吓得我出了一身汗,你觉得这是在给你表演是吧?”
大牙也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对吴老板确实是不地道了,要不现在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如何?”
我一听便怒道:“你他娘的怎么这么见钱眼开,你忘了黄安和那个吴老板瞒着墓中有流沙陷阱的事情,差点把我们逼死?当初雷爷差点可为了我俩发飙,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大牙辩解说自己只是随便想想,如果咱们可以趁机再敲诈他们一笔,也算一种报复。
“你别放屁,我看你纯就是想钱!”
我和他又商量了半天,最终也没个答案。大牙说在别人店里谈这些事情也不太好,于是让我收拾收拾,他先去把账结了。
我俩从按摩店出来,一看时间还早,大牙问我去不去看碟。
我心想现在也找不到事儿做,去就去吧。
我在路边上拦下一辆车,让司机去我和大牙常光顾的店子。
三蹦子一路颠簸的厉害,我由于刚才睡了一觉,现在头有些疼。坐在后座上时,我一只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揉捏自己的脖子。
“这是什么?”我眼神飘忽间看向了司机的后视镜,发现我们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跟在我们后面。
起初我还没在意,但是三蹦子喜欢钻小道,为了图方便在各栋居民楼之间的小巷子穿梭,这身后的轿车竟然牢牢的跟在我们车后,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看了大牙一眼:“你之前是不是有疑问,为啥我们替吴老板他们干一次活儿,他们连家底都给我们交代了?”
“是啊,为啥?”
我指了指三蹦子的后视镜:“因为吴老板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们走,想和他们撇清关系的决定权可能不在我们这里。”
我俩沉默片刻,决定对后面的轿车视而不见,以不变应万变。
三轮车兜兜转转,在一栋统建房下停了车,这里原本是个村子,几年前从外地搬来了个电子厂,土地全被征用了。
村民们分了房子但是没了土地,很多人干脆做起生意来,将家里多余的房间租出去,一楼的门面则开起面馆,台球室,影碟厅等等。
我俩付了车费,赶紧钻进面前的影碟店。
看店的伙计是老板的儿子,初中毕业就没念书了,成天守在柜台后面看小人书。
伙计听见有人进来,从柜台后面冒出个头来。
“方哥,牙哥。你们来啦?”伙计和我们打招呼,顺手推了推清瘦的脸颊上那副眼镜沉甸甸的眼镜。
“还有‘雅间’没有?”我问道。
所谓的雅间,其实就是修房子时水泥墙隔出来的杂货间。
当初统建房修的时候,很多住户都想将自己一楼的墙打通,方便开店做生意。但是住户很多找的包工头都是以前的小泥工,干熟练了就自己出来包活儿,这些人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建筑知识培训,砸墙的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承重墙也敢砸。
后来交房的时候政府出面,让每家每户签字画押,不允许将一楼随意改造,所以很多房子里面修了杂货间,影碟厅就利用起来,整了个雅间。
伙计一边说有,一边埋头开始找碟片。
“今天想看点什么?”伙计问我:“最近新来了一批恐怖片,要不要看?”
我由于之前那个梦还惊魂未定,如今又被吴老板的手下监视,心不在焉的说了句不要恐怖的,来点温馨的。
伙计一愣,望向一旁的大牙。
大牙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只说了句随便。
于是我俩坐进雅间的沙发,房门一关,面前的电视上开始放一部关于伦理爱情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