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正在自己院子里乘凉,江氏突然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林氏,你到底想怎么样?无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为难这些丫头?”江氏大声质问道。
“娘,这些侍女先前闲得慌,所以我便叫她们去拔草,有问题吗?”林氏反问道。
江氏怒不可遏地问道:“花园里本来就有花匠,你为什么要这些丫头去拔草?你这不是为难她们吗?”
“娘,你犯得着为了她们而跟我置气吗?她们不过是下人而已,我叫她们做点小事,也不算过分吧?”林氏不以为然地说。
江氏冷哼道:“这叫做点小事吗?外边的日头这么大,她们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你却叫她们徒手拔光花园里的草,这不是刁难她们是什么?”
林氏理直气壮地说:“娘,她们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发呆。我只是见她们闲得无聊,才叫她们去花园里拔草。没想到她们这么娇气,只不过拔了一会儿便受不了,还向你告状。”
“我身为陆家的大夫人,见这些下人不做事,天天在人背后嚼舌根,对她们略施惩罚,也是应该的。”
江氏见林氏居然敢顶嘴,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下人们也是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就算你是主子,你也不能对她们这般苛刻。”
“今日这事暂且算了,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我们陆家是名门望族,我不想外人觉得我们陆家虐待下人。”
林氏冷眼看了看这几名侍女,此时此刻的她们,全都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看上去似乎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行呀,这几人的胆子可真肥呀,居然敢欺负到她的头上。看来,自己不好好收拾收拾,她们当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娘,你说得对,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善待府里的下人。”林氏瞬间变得老实起来,温顺地对郑氏说道。
而这几名侍女见有江氏撑腰,林氏果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心里也越发得意起来。
林氏大势已去,陆蕴现在压根就不去她的院子。现在陆蕴要么留在书房中过夜,要么去张氏那边。
陆境培被送离陆家,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陆清姿虽然做了个贵人,但是陆渊和陆蕴不仅没有半分荣幸,反而觉得这是耻辱。
由此可见,林氏母子几人气数已尽,张氏母子三人将会取而代之。
等江氏离开后,林氏嘴角噙着冷笑,看着这几名侍女。
诚然,她现在不及张氏受宠,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雅和苑院的当家主母。想要收拾这么几个丫头片子,完全就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这几个侍女早就不想留在林氏身边伺候了,毕竟她出手不大方,脾气古怪,老是朝下人发火。
而在张氏身边伺候的侍女和家丁们,纷纷夸赞张氏出手大方,而且也从不为难下人。
有次某个侍女家里出了事,需要告假两天,张氏特意叮嘱她别急着回来,允许她告假四天,让她一定要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而且,张氏只要心情好,都会给手下伺候的人赏赐。
虽然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个铜板。但对于下人们来说,这能体现主子对他们的重视,所以他们干起活来更加卖命,对张氏母子三人也更加忠心。
“你们还杵在那里干嘛?还等着我伺候你们吗?”见这几名侍女依然站在原地,林氏大声吼道。
她一看这几人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们此刻有什么心思。
她们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在暴怒之下,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如此一来,她们就能如愿。
不,既然这些人要离开她去讨好张氏,她偏偏不让这些人得意。
林氏见这些侍女在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当即吩咐几人把她房间里的被褥,还有一些不常穿的衣裳浆洗干净。
“夫人,你要我们在这个时候洗衣裳?”某个大胆的侍女问道。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吗?我叫你们拔草,你们嫌苦嫌累,还跟老夫人告状。虽然你们天生就是奴才命,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主,既然你们拔不了草,那就干点别的吧。”
“这浆洗衣裳算是轻松活,不需要你们去外边风吹日晒,也不需要你们费多大的力气。难道你们身为奴婢,连这一点小活也干不了吗?”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我是不是该把我陆家大夫人的位置腾出来,给你们几人轮着用,我来干活伺候你们?”
林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些奴婢们哪里还敢不从,立马老老实实地取来被褥和衣裳,准备把她们浆洗干净。
见他们一副憋屈的样子,林氏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露凶光。
“哼,什么破玩意?区区几个狗奴才,也敢站在我头上拉屎。你们等着吧,我迟早会让你们知道你们有多么荒唐可笑,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而这几个可怜的侍女刚把手泡进凉凉的井水中,便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她们本来就一直干着精细活,从来没吃过苦头。今天去外边拔了那么久的草,掌心早已伤痕累累。此刻这伤口一泡入水中,立刻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夫人可真狠啊,竟然想得出这等阴狠的法子来折磨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却要我们无故遭罪。”某位侍女嘀咕道。
另外一名看上去比较泼辣的侍女回道:“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因为老爷现在不搭理她,她心里十分难过,又不好冲老爷发火,只能把气撒在我们这些可怜人身上。”
那名侍女越想越气,见四下无人,干脆狠狠吐了两口唾沫在林氏的衣裳里。
“就她这脾气,被休也是迟早的事。老爷和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肯定早就知道了她的为人,只是一直没办法收拾她。”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生的儿子女儿同样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家世之外,不管是我们老爷的侧夫人,还是随心苑那边的二夫人,样样都强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