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老头担心沈知华考中童生的事会有变故,所以大家准备吃了午饭,看看具体情况再回锦绣山庄。闲来无事的沈小荷思索了一下,准备过去看看石头娘和李氏她们。
沈老头等人被徐家的人热情招待着,若是突然离开,会有些不妥。因此他们也不好开口说走人,只能在那儿喝茶尬聊。
沈小荷行至徐府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个老熟人,“子平哥。”
周子平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产生了幻觉,再看到真是沈小荷后,立刻高兴地喊了起来,“小荷,你怎么在这儿?”
“是这样的,我和我爷他们过来这儿办点事。对了,上回我和外公舅妈他们说了,叫他们有空过去锦绣山庄一叙,他们怎么不去呀?”沈小荷问道。
上次她去清风酒馆寻找李掌柜,后边又去了趟独一味,和周老头刘氏他们聊了好一会。当时他们还约好了过两天就过去锦绣山庄,结果却爽约了。
周子平不好意思地说:“我娘她们说现在正是春天,你们家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她们不便过去打扰。没事,等后边我们再找个机会过去,也是一样的。”
沈小荷也猜到了这一点,忙道:“怎么会打扰呢?我们山庄有工人做事,不需要我们亲力亲为。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呀,根本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周子平没有回答,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拘谨,全然没有了过去的洒脱和自然。
“对了,子平哥,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呀。现在商量得怎么样了,你们计划什么时候摆酒?”沈小荷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
“嗯,商量得差不多了,估计是下半年吧。”周子平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沈小荷之前便明确过,她不喜欢自己,二人之间绝对没有可能。但周子平觉得在昔日喜欢的人面前讨论自己的婚事,多少会有些难为情。
“那你家的房子定下来了吗?听舅妈她们说要买个带院子的大房子,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镇上安顿下来了。”沈小荷接着又道。
“对,前两天已经去找了,因为我爹和我二叔不准备分家,计划到时候大家仍然像现在一样合住,所以必须挑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才住得开。”周子平一提到房子,眼中立刻焕发着神采。
沈小荷和周子平聊了一会儿,便和他告别了,准备前去自家在镇上的房子里。
等她去到那儿的时候,李氏正好从其他地方搬了满满四桶刚挤出来的麦芽糖浆。
“小荷,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见沈小荷突然出现,李氏又惊又喜。
“嗯,知礼哥考中童生,爷担心里头有问题,所以连夜过来城西镇,找大伯和知华哥问个究竟。”沈小荷实话实说,并没想隐瞒。
“那结果怎么样?昨天我就想过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到你大伯不欢迎我,所以我没敢过去。其实在知道知礼通过童试后,我心里也觉得奇怪,以为就是你大伯花钱请人放水,行了个便利。”李氏愁眉苦脸地说。
她是和沈定松和离了,但丈夫不是自己的了,儿子却是实打实的。所以,爱子心切的她也十分担心沈知礼会走上歪路。
“大伯母,这你可以放心了,知礼哥现在变得十分优秀。昨晚大伯出了两道题,准备考考他,结果他一下就答出来了。看得出来,知礼哥现在是真的大变样了,不仅有上进心,还有意志力。”沈小荷夸道。
“那个刘婆子还跟我说,有时候知礼哥晚上还点着蜡烛,一个人在窗边聚精会神地看书呢。大伯母,这是好事呀,知礼哥终于开窍了。”
听沈小荷这么一说,李氏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孩子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以前就算是拿着鞭子督促他,他都不痛不痒,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想不到现在大家都放弃他了,他竟然变得如此上进,真是让人想不到呀。”
提到沈知礼,沈小荷又联想到沈知文和沈小梅,“大伯母,小梅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还有,知文哥搬出去外边住,和你有没有联系了?”
这是沈定松家的鸡毛蒜皮事,沈小荷以前是不怎么感兴趣。但现在李氏已经和以前大变样了,所以沈小荷也想知道她儿子女儿的情况。
“小梅日子过得不太好,她自己也开始后悔了。那个沈铭远看着是个好的,但一肚子的坏水。上回他对小梅使用暴力,被你大伯说了一回后,直接开始了冷战,有时候还夜不归宿。”
“你也知道的,小梅本来就不勤快,以前在家里,就算扫把倒在地上了,她也懒得扶一下。更何况现在成亲嫁人了,面对的琐碎事儿也更多了。我之前也跟她提过几句,叫她勤快利索点。结果她根本听不进去,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你大伯虽然恼怒你小梅姐的无知和无能,但终究还是心疼她过得不好。虽然他现在用钱也紧,但还是隔段时间就塞点钱给她。”
沈小荷反问:“所以,小梅姐和沈铭远的日常开销,都是大伯负责的吗?难道他们两个什么事都不干?”
李氏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对呀,有时候你大伯会给小梅钱,有时候则是香莲拿点生活费过去。但再怎么样,那钱还不是从你大伯口袋中流出去的?”
“唉,我现在是真后悔,早知道宁可要你小梅姐打了那孩子,也不准她贱嫁给沈铭远那个没出息的。啧啧,没有一分钱的彩礼就算了,反而还倒贴了不少嫁妆过去,就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女子嫁人,无非是想找个心意相通的人,好好过一辈子。然而照这样看来,沈小梅的婚姻,注定会是一个悲剧。
说完沈小梅,李氏又说起了沈知文,“还有,你知文哥现在也越发不是样子了。他本来在徐府做事月钱不低,又不用负担什么,按理说应该过得很滋润才是。可他和那个青楼女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一点也不知道节制,明明那么多的月钱,却根本不足以支撑开销。”
“他先前去找了你大伯,叫他贴补贴补。但是你大伯铁定了心不理他,任由他怎么胡搅蛮缠都不搭理。于是,他又打起了我的主意,说月琴肚子里有我的孙子,我必须负责。”
沈小荷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样,没想到沈知文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干得出这种事。亏得还是个读书人呢,脸皮什么的,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