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王,此言何意?”林唯贤有些心慌。
自知理亏的他是真怕打起来。
如今他手里的牌只剩下一万多禁军。
虽是重甲骑兵,可义渠王麾下兵力尚有六万之众。
再加上方才围山,丘池部也损失不小。
一旦二王联手发难。
自己恐怕得躺着进皇城了。
林唯贤暗搓搓的咬紧牙关。
早知道特么会这样的话,他还何必让人通知二王与自己合兵一处。
特喵的!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梁成。
特喵的梁成!
你害我不浅呐。
“你传递虚假军情,诱使我军损失惨重,军败失利之责,难道你不该担吗?”
此时的义渠王宗愿血灌瞳仁。
看着林唯贤,周身布满杀意。
仿佛对方一句话说不好,他就要拎刀劈开对方的脑袋。
“担责?老夫需要担什么责?”
林唯贤气愤的凝视着义渠王,他身后的禁军上前将其拱卫起来。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义渠王强忍着愤怒。
现在打起来,他担心丘池王莫顿会背后阴他一手。
毕竟,莫顿跟太师在军帐内会晤一事。
并没有瞒过义渠王的耳目。
鬼知道这两个阴险的老东西商议了什么。
而且他更没想到林唯贤这个文绉绉的老儒生居然敢如此硬气的回应自己。
没办法,只能暂且冷静了。
事实上,林唯贤如今的怨气比在场任何人都盛。
他被大炎那位初出茅庐,如臭未干的少年击溃。
而且是大败。
回想起来,特喵的比窦娥还冤。
“罢了,本王不追求你的责任,可牺牲的那些西戎勇士呢?你如何面对他们的英灵?如何跟草原上的酋长们解释?如何抚慰他们的家眷?”
“要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说大炎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等岂会调军助你?”
“不错,太师此举未免太过轻浮。”
“你如此草率,坑害了多少人?”
义渠王宗愿身旁的门阀族长们也开始攻奸林唯贤。
眼看当地的土著勋贵们集火自己。
林唯贤也不愿坐以待毙。
否则,没等陛下归来,他就要被这帮骄兵悍将乱刀砍死。
“诸位,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夫的计策没有问题。”
“只是你们并没有依计行军。”
“你们来晚了,所以给了梁成设套的时间。”
“而且,大军刚刚遭遇惨败,尔等就要内讧吗?”
林唯贤言及于此,故作痛心的环顾四周。
“也罢,既然大家觉得责任在我,那老夫死了,看你们如何跟陛下交代?”
“老夫之前劝你们不要贸然出兵,这也是陛下的旨意。”
“你们公然违背圣旨,如今遭遇大败却在此刁难老夫?”
“眼下大家损兵折将,首要当顾全大局,自保部族才是。”
“难不成还要激起兵变,给陛下一个平定朝局的理由吗?”
林唯贤使的好一手驱虎吞狼。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义渠宗愿心中不服。
却也不敢造次。
无论怎么说,义渠部的实力减弱是事实。
再咄咄逼人,自己确实没有好果子吃。
“好吧,那太师可有对策?那些炎人不在山上,我们还要追吗?”
义渠宗愿压着怒意,故作诚恳的询问。
林唯贤沉吟道:“梁成逃之夭夭已是定局。”
“再探再追,全无意义。”
“眼下该做的是如何跟陛下陈述兵败之事。”
“了然。”
义渠王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
“太师,我等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方才是本王有点急躁。”
“现在你就告诉本王,我们后续该如何操持?”
损失已经损失了。
现在不好好协商的话。
西戎皇帝回来,这里的每个人都难逃其咎。
“办法不是没有。”
“眼下只好去找太子殿下为我等指条明路了。”
林唯贤思来想去,最终把解铃人放在袁延宏略身上。
不止是他早就对袁延宏略产生了怀疑。
主要是这次山火,对丘池部落影响甚微。
丘池王莫顿又跟他那大侄子走的太近。
所以袁延宏略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吗?
虽然众人对这位大皇子低头,心中有所不服。
可眼下,除了寻找袁延宏略之外,再无别的办法了。
太子?
袁延宏略?
宗愿眉梢紧蹙:“太师,你意欲何为?是想本王对太子俯首称臣吗?”
义渠王语气强硬。
甚至透着几分轻蔑。
在他眼中,袁延宏略就是西戎的耻辱。
他是被大炎俘虏的皇子。
厚颜无耻的回来,已经令人瞧不起了。
自己堂堂义渠王,低三下气的去找他?
说实话,他真的做不到。
“义渠王稍安勿躁,老夫并非亲近太子,实则有些问题细思极恐。”
“相比大王也看到了。”
“此番战败,唯独丘池部损失最小。”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义渠王其实也早有这样的计较。
只是义渠部的酋长将领们还没有被点醒。
现在经过林唯贤的点拨。
众人均是眼神一亮。
细细思索之后,纷纷露出恍然脸。
卧槽,没错!
半个多月以来,他们屡次遭到宁州军的袭击。
却找不到梁成的下落。
直接袁延宏略回来。
大炎军队的行踪才浮出水面。
也就是说,袁延宏略特喵的一直就是知情者。
那小子就是不汇报。
更可怕的是,他们西戎的大皇子极有可能就是被梁成故意纵回的。
各种想法编织一下。
事情就非常明了了。
特喵的太子玩的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背靠丘池王,肆无忌惮的出卖同胞。
这尼玛!
这个挨千刀的!
义渠王宗愿咬牙切齿。
林唯贤反倒显得心平气和。
他之前已经领教过莫顿的套路了。
明摆着,这就是袁延宏略瓦解义渠部的阴谋。
可事已至此,你义渠王能奈何得了人家?
义渠王也弄清楚了这一情况。
他策马示意林唯贤,两人走到军阵之前。
确保身边无耳,宗愿才恨搓搓的说道:“太师,如此说来,你已经投靠太子了?”
林唯贤面色严肃:“老夫只忠于当今陛下。”
义渠王黑着脸提示道:“这里没有外人。”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特喵的别装忠臣了。
袁延宏略到底有没有收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