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县城。
伯君府内。
梁成躺在太师椅上,晒着午后的暖阳。
叶小菀手持羽扇,侯在身边为心爱的夫君老爷驱赶着恼人的蝇蚊。
艾瑞娅在旁边端着果盘,伸出葱白的手指给伯君老爷亲手喂。
梁成惬意的哼着小曲。
不多时,姜美玲跟叶小菀开始筹备膳堂的建设。
这也是梁成提出来的商业构思。
餐饮跟酒楼。
只要涉及百姓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都有所涉猎。
第一家酒楼就开在县城。
三五天的筹建,顺利开门营业。
此外就是饲养场,豆腐作坊等等。
这些铺子都是小本经营的产业,而且讲究时间周期。
要赚钱需要的是耐心。
在开始阶段就是简单粗暴的砸钱。
真正可以给秦县创收,并且鼓起梁成的私库的产业。
还是桃花商会。
除了桃花寨的纺织坊。
石板村跟东门村包括县城也开始新增。
三家纺织坊各从当地招了二三百名工人。
如此一来,各村内但凡涉及梁成的产业的。
村民们有四分之一靠梁成的工资生活。
这个比例已经影响到每个家庭的方方面面。
因为小农家庭的成员本就不多。
意味着一家有一个人归梁成管。
更精确的说,桃花寨周边村子的经济命脉已经被梁成牢牢把持。
梁成没有丝毫庆幸,反而背负着更大的责任。
而此时的肤施郡,薛家。
薛福神色阴沉地靠在书桌上。
桌上的茶水早已没了之前的温热。
“老爷,不好了!”
满脸络腮胡的矮胖男子步履匆忙的推门小跑了进来。
此人是薛家的后勤管事,薛礼。
算是薛福的心腹之一。
“何事如此惊慌?”
薛礼语无伦次道:“桃花寨…纺织坊,一匹布三十文。”
“这事我一大早就听说了,听说洛家的余孽开的,幕后出资人是梁成。”
“老爷明鉴,不过最重要的是梁成造出脚踏式纺车,效率远超咱家。”
“这我也知道,不是让你派人去模仿了吗?”
“是,您的侄儿亲自带人去的,但是……”薛礼挑起眉头扫了一眼薛福,
吞吞吐吐道:“大侄子被打成重伤,两名随从一死一疯。”
薛福身形猛的一怔。
坐姿瞬间扭曲。
“谁干的?”
“听说是一群彪悍的流寇。”
薛福哼了一声。
流寇?
糊弄鬼呢?
薛福颤颤巍巍的起身,苍髯的仪容间糅杂着几分关切:“我那侄儿伤势如何?”
“如今正在茗医馆治疗。”
“怎么说?”
“四肢残废,余生恐怕要卧榻颐养了,不过大侄子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薛礼颤颤巍巍的从袖袍中取出半截黑色令牌。
薛福接过令牌,清晰的触感告诉他,令牌的材质是雷击木。
上面刻着半个王字。
“火国。”
“这是火凤令,当年火国汾阳王的亲军令玺。”
“怎么可能?”
薛福语气低沉,脸上透着不怒自威之色。
“老爷是说昔日火国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秦县了?”
“火国难复,余党众多,在秦县遭遇也不足为奇,只是……”
薛礼见自家老爷神色变幻,战战兢兢的问道:“老爷,若真是火国余党的话,那汾阳王的举动未免太过分了吧?”
“咱们必须将此事告知郡守大人。”
“闭上你的嘴巴!”
薛福语气突然加重。
薛礼吓的浑身颤.栗。
低头不敢言语。
薛福沉声说道:“怎么跟郡守说?虽然火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汾阳王是否故意针对我薛家?”
“这……大侄子只是去桃花寨的纺织坊搞一辆纺车,跟火国余党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火国余党树大根深,再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
“拥有火凤令的亲兵,如此不择手段的打我薛家的人,这不奇怪吗?你说我傻还是汾阳王傻?”
薛礼被训的狗血淋头,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老爷是说汾阳王此举别有用意?”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可汾阳王为何要针对我薛家?”薛礼愈发不解。
“你不懂,我听郡守大人甘思茂说过,当年火国的军中悍勇如今盘踞各地,凤凰宫只是其中之一。”
“那些人随身携带火凤令,这意味着他们复国之心不死。”
“而河套地区,是我大炎帝国的心病。”
“再加上炎国已经多年未封王了。”
“所以,谁要是收复河套,谁就封王。”
“这其中数汾阳王最有实力。”
薛礼微微颔首,一时间茅塞顿开。
“如此说来,汾阳王此举是宣示他的存在?可为什么受害的是我薛家?”
薛福呢喃自语。
薛礼也叹道:“早知如此,就不让侄子带人去了,否则也何至于让汾阳王的人替梁成摆了咱们一道。”
薛礼这句话,瞬间点醒薛福。
“跟薛家有隔阂,更有私仇,又和汾阳王存在密切来往!”
薛府顿时恍然。
“难道这是梁成的谋略?”
“梁成?您觉得是梁成授意?”
“就算不是,他也撇不清关系,那家伙翅膀硬了,想对咱釜底抽薪了。”
薛福缓缓走到窗前,伸手放在窗台上,目光阴冷的看着窗外。
“目前秦县的情况如何?”
薛礼急忙躬身道:“小的这就给老爷汇报!”
下一秒,他从袖袍之中摸出一本册子。
薛福接过册子。
随着他翻阅,整个人的表情愈发狰狞。
“五个酿酒坊,三个香皂坊,一家酒楼,一家造纸坊,三家纺织坊,最近还囤积了酿酒的粮食?”
“这……纺织坊一天两千匹布?且是花纹光洁的布料,这怎么可能?”
“这!”
“老爷,听说桃花寨的纺织坊目前新款纺车就有上百架,一架纺车日产一百多匹布,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正是如此,他们才敢把价格压到单匹三十文。”
听着薛礼的回应,薛福攥拳愤怒的砸击窗台。
“可恶!如此要命的商业情报,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其他的不提也罢。
最关键的就是酿酒坊跟纺织坊。
这是各地勋贵们赖以生存的掘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