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褚长风是先帝唯一的胞弟,也是褚毓嫡亲的小叔叔。
作为先帝那一辈最小的皇子,靖王十分得宠,先帝也十分宠爱这个弟弟。当初朝臣中都有人认为先帝会将皇位传给亲弟弟靖王了。
后来褚毓登基后众人也是纷纷猜测,对于这个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亲叔叔,褚毓估计是不会留他性命了。
不过他们都猜错了,对于褚长风来说,他根本就对这个皇位没有兴趣,也从未想过要当什么皇帝。
褚毓跟褚长风只相差了几岁,两人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块儿长大的。褚毓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叔是何秉性,自然也不会对褚长风产生猜忌。
褚毓当初刚刚登基,尚且年幼,褚长风帮了他不少忙。后来为了避免旁人猜忌,褚长风自请驻守北疆。一来是向天下人表明他的态度,证明他褚长风是真心臣服于新皇,二来是因为褚长风自幼就喜欢舞刀弄枪,立志要投军报效国家。
褚毓本来是不愿意的,北疆条件艰苦,又时常与鲜卑发生冲突,太过危险。可褚长风心意已决,说什么都要去,褚毓无法,只得答应了。
对于这个小叔叔,褚毓心中是有愧疚的,所以对于北疆的任何需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可今年大褚的国库开支实在是太大了,今年的收成也不太好,那为数不多的税收也都投入到其他地方了,如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送去北疆了。
褚毓知道褚长风能连上三道折子,说明真的是情况紧急,可他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褚毓正为此感到头痛,却看到福泉喜滋滋的进来道:“陛下,景宁世子来信了。”
褚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总算是想起他来了,这都两个月了才给他写信。
福泉把信递了上去,褚毓笑着打开,刚刚看到开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福泉看他面色有异,疑惑道:“陛下,您怎么了?”
褚毓脸色有些不好看,咬牙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佑宁给朕的信?”
福泉不明所以的凑过去,就看到开头的一句话:安阳公主展信安。这分明是写给安阳公主的信啊。
福泉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眼拙,还请陛下恕罪。”
褚毓知道这件事并不是福泉的错,他当初送给宁书珩的鸽子是做了标记的,也难怪福泉会认为这是给他的信。
他无奈的将信放到桌上,道:“行了,起来吧,把这信送到昭阳殿去。”
福泉心知自己办了坏事,战战兢兢的起身送信去了。
待福泉走后褚毓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心里忍不住泛酸。当初他送给宁书珩信鸽是为了让宁书珩给自己写信的,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想起他来。
本来褚毓还想着看看宁书珩写的信放松放松心情的,结果信根本不是给他的。
“这个小混蛋。”褚毓抱怨道,小没良心的,他好心好意派人护送,结果连句谢谢都没有,他这混得还不如安阳呢。
罢了,山不就我我就山。以宁书珩的性子,若是没什么大事,怕是真的一封信也不会给他写。褚毓心道,宁书珩不给他写,他可以给宁书珩写啊。
褚毓让人磨好墨,提笔写起了信,也没说什么别的,就是让宁书珩替他向徐老太傅问安,顺便向宁书珩发发牢骚,说北疆三番五次的找他要钱,自己为这件事愁得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他倒也不是想让宁书珩帮他想想办法,主要就是想让宁书珩看到他的难处,让宁书珩也多心疼心疼他,别只关心其他人。
写完信,福泉也回来了,还带了安阳公主的回信。褚毓看着福泉手上的那封信,心里暗想,要不让福泉把安阳的回信藏起来好了,万一宁书珩看到了安阳的信就忽略了他的信怎么办?
不过褚毓也就是想想罢了,他还没有没品到跟自己的妹妹争风吃醋的地步。
让福泉把两封信送出去后,褚毓又召集了大臣议事。北疆的事拖不得,还是得商量出个办法来才行。
宁书珩收到信已经是五日后了,他没想到褚毓居然会给他写信,他细细的看了信中的内容。得知褚毓正在为北疆的军费烦恼,也不禁开始苦思起来。
若是以前他对于这种事是没有太多感触的,可是听了徐静南跟他说的鲜卑跟大褚之间的恩怨后,宁书珩对于边疆之事就比较关注了。
他知道边疆将士都很辛苦,尤其是北疆,气候条件太恶劣了。如今天气已经转冷,如果没有足够的抗寒物资,那些将士怕是十分难捱。
只是他是势单力薄,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啊。宁书珩始终想不到解决办法,竟公然在课堂上发起呆来。
“小师弟,小师弟!”齐蕤着急的在一旁小声叫道,陈夫子刚刚正好叫宁书珩回答问题,结果一连叫了几声宁书珩都没反应。
别说是陈夫子了,丙班的其他学生也是惊诧得不行。要知道宁书珩可是他们丙班最努力的学生,发呆这种事居然也会发生在宁书珩身上?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啊?”宁书珩终于反应过来,见所有人都面色微妙的看着他,宁书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求助的看向齐蕤。
齐蕤小声提醒道:“陈夫子叫你。”
宁书珩连忙看向陈夫子,羞愧难当道:“学生刚刚走神了,还请夫子宽恕。”
陈夫子其实并没有多生气。他作为丙班的授课夫子,宁书珩平时有多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宁书珩上课走神这件事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重复了一遍问题,见宁书珩一字不漏的答出来了,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就让宁书珩坐下了。
下课后,齐蕤等人围过来道:“小师弟,你刚刚上课的时候想什么呢?连陈夫子的话都没听见,我在下面都替你捏一把汗。”
听他这么说,有人插嘴道:“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小师弟又聪明又努力,陈夫子可喜欢他了,哪里会真的责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