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逼真的粉色猪头面具，放观全场也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长期身为狐朋狗友的第六感，程阳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猛一转头，眼中透露出杀气，“你在质疑我的审美。”
凑巧端着酒杯前来打招呼的周泰和郭密脸色一变，脚步行云流水的转走，仿佛偶然路过。
“你看那边两位小姐身姿曼妙，”周泰戴着黑色的羽毛面具，骚气又风流，眼睛目不斜视的朝角落里谈天的女士走去。
程阳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好久不见，忘记他们了。”
被程阳惦记上绝不是好事。
周泰背后一凉，脸上笑容难免僵硬，使得先前有想法与他详细聊聊的女士皱了皱眉。
“老娘长得有多难看，”女人冷着表情，半杯未喝完的香槟哗的泼到周泰脸上。
“……”
郭密吞了吞口水，有感进退两难，索性不顾绅士风度的扭头就走。
这边的小插曲并未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左老爷子很好辨认，一身中世纪吸血鬼的装扮，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珠子在场内极为扎眼。
沈知礼面色如常的带着棠衾去打招呼。
左老爷子曾与沈知礼打过交道，那时沈知礼带着权贵的矜傲，举手投足虽彬彬有礼，那股侵略性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因此相熟的人也无法想象他沉溺于情爱的模样。
隔着屏幕看新闻是一回事，如今老爷子望着面前矜贵温润的男人，又看看旁边乌发雪肤明艳夺目的女孩，没能匹配身份。
搀扶左老爷子胳膊的女人垂涎的目光在沈知礼身上来回转，瞥见棠衾明显年轻的面容，眼中划过不屑。
“你是……”左老爷子歉意出声。
沈知礼微微颔首，“沈。”
纵横社会多年，老爷子记忆深刻的沈姓寥寥无几，年轻一辈惊才绝艳称得上天才的，仅有……
“沈知礼？”老爷子恍然，粗哑的嗓音有些感慨，“原来是真的。”
左轻鸿不是八卦的性格，偶尔来陪老爷子会捡些轻松的话题，得知沈知礼已经有未婚妻，他还不相信。
凌厉的眼神扫过棠衾 ，没看出丝毫畏惧瑟缩，老爷子严肃惨白的脸浮上欣慰。
“小姑娘不错。”
沈知礼轻笑提醒，“跟左轻鸿叫爷爷就好。”
老人更喜欢小孩子承欢膝下，左老爷子年轻时对待下属子女一样的严苛，半截身子踏进棺材了，反而慈爱宽容许多。
他本就十分喜欢沈知礼，闻言爽朗大笑，“知礼说的对，等舞会结束让知礼带你来爷爷家，礼物随便挑。”
棠衾怔了怔，下意识转头征询沈知礼的意见。
“嗯，”沈知礼显然已经习惯左老爷子说一不二的作风，从善如流的应允。
棠衾也抿嘴笑笑，模样看着是与娇艳不符合的单纯。
左老爷子瞧着两人相携走远，内心生出无边的感慨。
“挺好……”
沈老爷子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场内面具各有特色，配上不停变换的灯光，真有几分奇幻夜既视感。
左老爷子的宾客全是有过生意往来的，包括但不限于明暗两面，多少沾点血腥。
程阳在圈内出了名的傻白甜，许多生意场的人都越过他同左轻鸿攀谈，一时间他只能无聊的去找棠衾。
“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像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程阳郁闷的托腮，气鼓鼓的模样真有几分可爱，身上稍显褪色的异兽纹身更像个玩笑。
棠衾安静坐在他身侧，总感觉到似有若无的窥视感，充满恶意，但通过来往的宾客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注意到她稍显不安的神色，程阳凑近，“不适应？”
他十分能理解棠衾表现出的紧张感，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些叔伯虽然看着不好相处，心肠也坏，其实除了总在刑法边缘试探外，各方面……也都遵纪守法。”
“……”
他的形容已然很勉强。
棠衾不着痕迹的蹙眉，视线仍在附近搜索可疑人物。
两人距离不过半米，躁动的鼓点容易淹没人声，她不得不拿出手机打字。
［有人在看我们］
程阳的粗神经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我玉树临风，你貌美如花，谁都想看看。”
话落撞进棠衾微露凝重的眼睛，不由正视。
“稍等，我发条信息，”棠衾的安危极为重要，程阳垂头联系左轻鸿，提醒对方加强安保，顺便捕捉他和棠衾附近举止怪异的宾客。
“左老爷子树敌很多，保不准有被收买的意图不轨，你最好跟我或者知礼寸步不离。”
“左轻鸿会安排好，”得到回复，程阳松了口气，借助摇晃酒杯的动作扫视一圈，“西南方向，盆栽旁站着的丝绒西装男很奇怪，场内都是左家的保镖，暂且不用担心他会直接动手。”
一身墨蓝丝绒西装的男人气质成熟，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犹如即将给予人致命一击的暗箭，阴毒狡猾。
对方戴着小丑面具，猩红的嘴巴裂开，正对棠衾的方向。
意识到自己暴露，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从路过的侍者托盘内拿了杯酒，踱步过来。
程阳眯了眯眼睛，辨认其身份。
“曹家。”
棠衾从未听沈知礼提起过，投来疑惑的目光。
“曹家生意可不干净，”程阳面上笑的滴水不漏，甚至还起身挡住曹非上前举杯的动作，“曹先生。”
曹非脚步停顿，面具两个圆洞中眼珠像是黑漆漆的墨团。
“程少爷，”他语调沙哑，随意的掠过程阳，视线直勾勾望向棠衾，“我有事想找她聊聊。”
“左家的地界，你担心过头了。”
程阳笑眯眯道，“这不是曹先生声名在外，不得不防。”
曹家那点破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也因为曹非手段狠，冷血，才得以保全曹家，甚至能和左家抗衡。
左轻鸿作为下一任接班人，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扳倒曹非需要联合沈知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若曹非真为了华羽露出马脚，事情就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