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妈妈满脸的不信任，“你老板都没学过，你能行？”
老板也吓了一跳，眼神暗示棠衾别给自己招惹麻烦。
各行各业难缠的顾客都不少，难得招来一个合心意的员工，她不想多生事端。
但棠衾只是看刺绣的针脚眼熟，与苗疆刺绣针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女孩犹豫几秒钟，走近。
“你学过？”
话落觉得不可能。
看衣着打扮，两人年纪差不太多，从业多年的老板也不敢夸下海口，何况初入行的新人。
女孩心底已经不抱希望了。
棠衾极认真，翻来覆去的看图案与针法，确定与她学的一模一样。
她放下裙子，在女孩失望的神情中颔首，“可以。”
“真……真的？”女孩不可置信，“你看好了吗？我说的复原，这种技艺你会？”
“别是骗人的吧？”
女孩妈妈夺过衣服，“万一你毁坏了不认账怎么办？”
棠衾的声音经口罩隔绝有些沉闷，闻言顿了顿，从旁边挑出小块白色布料。
老板颇为惊讶的看着她熟练勾勒线条，定位，然后穿针引线，步骤流畅自然，不像是新手。
她后知后觉招来一位隐藏的大神。
棠衾只绣了一小朵绽放的雏菊，嫩黄的花瓣含羞带绽，叶片嫩绿，栩栩如生。
女孩将信将疑的接过一看，针脚细密整齐，和她裙摆上的图案出自同源。
“太好了，”她激动不已，“一样的，就是奶奶会的那种。”
女孩妈妈也骤然改观，清了清嗓子，“怎么收费？”
“那里有定价，”老板神情复杂的指指门口的木牌，“按面积来算，你这得70。”
裙摆上绣着素雅的玉兰，猫爪太利，有几处丝线断裂翘起，在不损坏织物的前提下返工，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
比起某些服装工作室动辄几千上万的定价，老板给出的价格十分公道。
女孩迫不及待付了钱，双手合十，“拜托拜托，大概什么时候能拿到？”
一天总不会只忙一位客户，棠衾看了眼老板的方向，说，“明天的这个时候。”
女孩妈妈在店内转了一圈，相中了两匹最好的布料，黛蓝和朱红，正好衬她和女儿的肤色。
她抱着布料过来，问，“做衣服多少钱？”
“分档的，”老板贴心解释，“布料有一百，三百，五百的，普通成衣按招牌的定价。”
“我也想添加刺绣图案，”女人随手翻了翻老板的图册，不太满意，“老气，不合身份。”
老板，“……”
打眼一瞧，女人也是做惯阔太太的人，何必为难她一个小小的裁缝店主。
“既然你学过刺绣，应该会设计吧？不如帮我挑挑？”女人笑盈盈的对棠衾说。
棠衾，“我？”
她抿抿嘴，诚实道，“我不会设计，只会绣些花鸟虫鱼，您从中挑一款。”
女人也不是要为难人，脑海中过了一圈，爽快下定主意，“牡丹。”
牡丹被称作人间富贵花。
老板又看一眼她浑身上下的贵气，暗自点头赞同。
确实符合气质身份。
棠衾循着记忆，在纸上勾勒出牡丹花的线条。
薄如蝉翼的花瓣舒展，姿态各异，轻易便能想象它呈现在布料上的模样。
女人不住赞许，“可以，如果你们做的衣服让我满意，我可以介绍客源给你们，价格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能接受。”
她们这些日常购物消费的贵夫人不差钱，何况裁缝店的定价并不贵，一次十几件洒洒水而已。
拨弄算盘珠的老板心底忍不住苦笑。
店里就她自己，裁剪缝纫已是心力交瘁，搭配刺绣，她一个人恐怕要分成三半才担得起这对母女的厚爱。
目送她们离开，老板拿出小本子记账，说，“这单的钱归你。”
她学艺不精，钱是棠衾应得的。
“不是您答应我在这工作，也接不到单子，可以平分。”
老板犹豫了瞬，“我抽10块，算场地和材料费。”
棠衾现在极度缺钱，听她这么说，没再还价。
“她选的布料是店里最好的，零零总总费用加起来要560元，添加刺绣……”老板问她，“你觉得定价多少合适？”
“只在裙摆袖口添加刺绣，2”棠衾不了解行情，试探的给出手工价格，“100？”
老板，“……”
“但凡衣服放到高定时装秀，价格过万。”
近两年打着国风名义进入公众视野的品牌不少，兴起手工艺风格，一见机器刺绣的短T都能卖到千元天价。
“价格便宜会让那些贵夫人感觉掉份，按我平常的价，各种费用加一起要800，建议定1000。”
棠衾，“……是不是太贵了？”
老板无奈，“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知，你的手工值得更多，也多的是人愿意为你的时间精力买单。”
“我四你六可以吗？”
棠衾点点头。
毕竟是日结工，她要拿着钱去付房费住宿吃喝，报酬自然越多越好。
棠衾基本确定两天内能赚到一千块，生存问题迎刃而解。
另外的几人却处处碰壁。
陈正明同样以吃的特长，拿下饭店服务生的工作，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还要防止被同事泼脏水，简直尝遍人情冷暖。
早已站进梅梓队伍的田横和苏子尧，陪同梅梓在附近漫步目的的转悠。
核算时间临近，他们却还过的紧巴巴，路过咖啡厅时囊中羞涩，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要不去刚才都酒吧？驻唱歌手或者推销员都行，否则真要露宿街头了，”苏子尧苦笑说道，“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到时恐怕会引来黑粉炮轰。”
半天的日晒风吹，梅梓只感觉浑身灰尘夹杂着汗味，心情更差到极致。
“要去你们去。”
田横是个有脾气的，见状登时忍不住，“商场去了，小商铺也看了，你嫌弃这嫌弃那还用我们的钱吃饭喝水，有本事自己去挣。”
摄影师坐在车里围观事态发展。
从同事口中得知他们舒服的躺在车里睡觉，登时感慨自己的不幸。
副驾驶的摄像大哥吐槽，“遛弯似的，难不成等着节目组掏钱救助吗？”
“呦呵，还吵架，就是太闲了，我等他们哭天抢地的去接随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