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夜家内,夜阑半边身子都压在夜枫的身上,力气就跟一下子卸去了般,可声音里满是恨意,“所有对夜家不利的人,我要全部铲除,送他们见阎王!”
今日她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就是想起前世父亲惨死的模样。
那个忠君为国的父亲,最后被奸佞所害,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而如今这些人还想逼他们上绝路!
夜枫撑着夜阑,身子颤抖地道:“姐姐,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啊?”
她知道夜枫在害怕,她抱紧夜枫轻声道:“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今天那几个人拿着棍子砸了几个百姓的时候,我真的差点以为一切都完了,害怕百姓要是被砸死了,我们夜家就翻不了身。”
夜枫头搁在夜阑的肩膀上,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夜阑拍了拍他的背,“不,你做得很好。我看见了,你还跑过去保护了棍下的百姓,阻止了这一切。前面百姓闹事的时候,他们对你拳打脚踢,你也没有还手过,百姓会念着你的好。”
“姐姐……”夜枫哽咽,却没有让眼泪落下。
“不哭了,走吧。”夜阑道,“接下来还有更严峻的挑战等着我们,我们不可以在这里露了怯。”
今日一事在夜枫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攥了攥手点头道:“不管是什么挑战,我都会和姐姐一起面对。”
“好。”
夜阑和夜枫额头相抵,相互用手擦拭对方眼中的泪水。
……
三房的院子,夜宏柏拉着夜绪杰在主位坐着,只有季氏有点紧张地站在门前,时不时张望着外头的情况。
“不是让人去打听了么,现在府外是什么情况,可打起来了?”她没夜宏柏这对父子稳重,一直翘首以盼会有个令人激动的结果。
夜绪杰看着季氏的动作有点烦了,说道:“娘,你着什么急。等会是什么情况,不必我们着急,夜阑会比我们着急得多。”
“我这不是兴奋么?眼瞧着大房就要被踩进泥里,我们三房可以翻身,不必看人耳目仰人鼻息。”季氏绞着手里的绣帕,埋怨地看了夜绪杰一眼。
夜宏柏也道:“现在就沉不住气,若是日后绪杰当了世子,你个侯爷夫人也要这样咋咋呼呼么?”
这伙人现在就已经开始幻想起到时候继承爵位的生活了。
季氏闻言,顿时挺胸昂头,模仿着曾经侯夫人的做派,眯着眼笑道:“老爷说得对,反正事情板上钉钉,我只管等着看大房的笑话就是。”
话音刚落,下人就匆匆忙忙跑进来,差点还被门槛绊了一跤,踉踉跄跄地道:“我们的人……被……大姑娘……用军罚处置了!”
屋内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夜宏柏站起身喝道:“什么军罚?你仔细说清楚!”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立刻将府门外发生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夜宏柏听完,身子摇晃了一下坐回了椅子。
他虽然愤怒,但竟然有几分感慨,“夜阑啊夜阑,她要是个男子,这世子之位哪里轮得到我们肖想?”
“你夸夜阑做什么!”季氏急了,“难道你觉得绪杰比不过她一个女人?”
夜绪杰同样站起来道:“父亲,夜阑不过是得天独厚,有定国侯替她保驾护航,她才能像今天这样。但是我不一样,我一切都是靠自己,世子之位我比谁都合适!”
他承认夜阑厉害,但是在他心中,夜阑比不过自己。
“行了,现在重要的是这个么,重要的是夜阑她又躲过一劫!”夜宏柏瞥了俩母子一眼,冷声道,“我们的计划又失败了!”
季氏咬了咬牙,“这夜阑哪里好的嘴皮子,竟然还拿夜家先辈说事,她有什么资格!”
“爹,那个闹事的人被押送去衙门了,到时候不会把我们给供出来吧?”和季氏不一样,夜绪杰更担心这件事情不成,会不会牵连到他们。
“放心,这件事情我做的稳妥,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夜宏柏道,“但这一计不成,事情倒是有点麻烦了。”
“何出此言?”夜绪杰问道。
夜宏柏顿了顿起身走到门口,看向大门的方向,“这一次大房名声没被抹黑,却让夜阑趁机卖了惨,大房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又一次被巩固了,真是失策。”
“爹,那怎么办?会不会给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夜绪杰脸色微变,看向夜宏柏,“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了,错过这一次,我怕是再也没机会有当世子的可能了。”
夜宏柏要比他儿子冷静得多,声音沉静如水,“你别在这自乱了阵脚。这一计不成,还能有下一步。她夜阑对付这么一点百姓能靠嘴皮子说服,但要是换做全城的百姓,光靠她的嘴皮子有什么用?”
他和沈宴早已通过气,今日就是一切的序幕,就算出了点小差错,也不会改变之后的发展,夜阑她阻止不了的。
今日的事情,自然也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夜阑字字泣血言夜家祖辈血洒战场,不少人动容,在茶馆酒楼中说起,有人念及夜家一代忠骨,竟然要平白遭到这样的非议。
但更多的人,早已嫉妒夜家的功勋,在暗中讽刺夜家伪善,实则是好取功名,哪里算什么忠骨?
他们对夜阑会解决军需的事情表示不屑,认为她不过是嘴上说说。
到最后,谈论都变得在讽刺夜阑要将这一切如何收场,言辞变得非常难听。
坐在满江楼二楼的柳寻欢听到大堂内肆意的讨论,不由皱了皱眉,不满地坐在了宫毓的对面。
“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还不是因为嫉妒定国侯一家,他们要是羡慕,倒是也去边关拼一把啊,不也没人拦着他们么?”
宫毓手指扣在杯壁,唇边虽然在笑,但声音冷如刺骨,“那你这不是让他们去死么?”
“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如此说大姑娘了,真到了人家面前,怕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柳寻欢咬了咬牙,义愤填膺地道,“我都听不下去了,宫毓,你不是和大姑娘合作么,这件事你不打算帮她?”
宫毓瞥了柳寻欢一眼,“我早就已经在帮了。”
柳寻欢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