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慧笑嘻嘻的带着两个人走了，王婵娟跟着进了天台，许婷端着茶壶进来跟两个人倒上茶水要出去，关志远说：“你也坐下来吧。”
这时王婵娟好奇的问：“关厂长怎么特意强调需要男幼师了？”
关志远：“你说说你怎么想的？你也说说？”
许婷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您在给他们出难题……”
她这一段时间已经和王婵娟非常熟悉了，当然有刻意讨好的意思，想从她口中了解一下自己的老板，很成功，至少知道了许多事情，包括之前关志远和人事劳资科的矛盾。
王婵娟想了想，一边沉吟一边说：“我觉得您是不是觉得如果都是女老师的话，对于孩子的教育会出现一些偏差……”
关志远横了许婷一眼：“把格局放大一点，真是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向着王婵娟赞许的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还是有点资质的，这个年代对于男老师比例太低的后患还没有引起多大的警惕，需要再过几年才能引发社会的讨论，而她现在就能想到这种可能，可见值得培养。
对王婵娟说道：“从最高的层面来讲可能你也不理解，但是从比较高的层面来说，国内男孩子以后越来越不像男孩子，女人也越来越不像女人，这是教育体制巨大的失败。而其中有一个环节就是中小学幼儿园男老师比例过分的低了，这样发展下去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前些年，包括你小的时候肯定也听到过，一直有一个说法是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句话并不是夸张的，老师真的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但现在这种说法少了，因为许多人都不信，更因为许多老师不配。”
“当然，其他的事情咱们管不了，只能管好自己能管的眼前的事情。说到实际工作，就比如这件事来讲，现如今七个老师全都是女的，这不合适，以后再增加人要增加男老师，我心目中的男老师也不是说什么社会上认为的那种阳刚气，动不动跟李逵似的，我说的古人那种君子之风，胸中坦荡荡那种。现在加上这两个幼师，已经能暂时应对局面，剩下的就宁缺毋滥，找到好的即使咱们不缺也要拉进来。”
王婵娟：“您大格局。”
“也不能算吧，心中也有气。”关志远点上烟叹口气，“今天就咱们三个人我就实话实说，不许传出去。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两个人要来，是九月份咱们提出来并且要幼师证后，杜长青特意找的两个人，让她们学幼师证，本来要价三万的，有了这个附加条件就只能要两万，然后为了拖延到现在，他这一个月都没来五一八厂。”
王婵娟一脸愕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关志远：“其实我在知道消息后也想过，凭他妈什么咱们正常缺人招人，他从中收取两万块钱好处啊，一个人收两万。”
这一点王婵娟和许婷都没有意外，这种事听说的多了也就不惊讶了。
关志远：“我当时就想着，去他妈的，不管这两个人合格不合格，一律不合格，我现在不缺了。但是这样做呢，会影响幼儿园的运转和教学质量，所以不可取，还是要接收的。”
“那么问题来了，要想接收就得走人事劳资科，当时我想着拒绝接收，然后咱们再给招进来，她们就不用花着两万块钱，杜长青也得不到了。”
两个人点头，觉得这是一种处理方式。
“但是程序就是程序，招进来两个人还是要走人事劳资科，他们还是避免不了交两万块钱的结果。而如果想要避免这个结果，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幼儿园独立出去单独核算，或者让人承包。”
“确实是可以啊。”许婷眨眨大眼睛，她有些疑惑，从关志远口气里能听出来，这个想法也被否定了，但这个方法确实可以啊，而且还能创收，加油站加气站不就是这样吗。
关志远：“但是你别忘了一点，单独核算或者承包，承包人想赚钱怎么办，就只能开源节流。开源就是多收点孩子，或者现在收三百变成收四百五百。节流怎么节流？降低幼师工资，甚至找一些不合格的幼师，他们工资要求低，再或者降低餐饮标准。这非我所愿。”
许婷愣了愣没说话，这种想法和社会上普遍的做法有些背道而驰了。
王婵娟抿嘴笑了：“所以您只能妥协。”
关志远叹口气：“是啊，刚才扫了两人一眼，初步感觉还行，要是不行就借题发挥了。不过我刚才这么说就是给张文慧做一个样子，这两个人有谁不合适的话，你们三个人和我说，我再给她裁掉，省的你们得罪人。”
王婵娟：“师父就是师父，不过您放心啦，我觉得我还是敢得罪人的，咱有底气啊。”
关志远哈哈一笑，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婵娟工作表现不错，而且是自己带出来的，张文良提拔起来的，她虽然斗不过杜长青张文慧，但还真不怵。况且，她现在有加油站每个月的分成在，有底气，大不了姑奶奶我不干了行吗！
其实不但是王婵娟，孙志杰现在也有底气，据说生产系统一个月开四次会，有两次这位都能站起来和陈涛据理力争，一点都不怂，主要就是来源于加油站的副业收入。心里想法就是你陈涛有本事把我拿下去怎么了？你本事再大一点给我开除下岗怎么了？老子不愁吃不愁穿，一个月收入两三万，不干活生活也比你好。
当然，两个人也不是鲁莽的人，还是有点事业心的，不认怂的基础也是据理力争，不会胡搅蛮缠肆无忌惮。
聊了一会儿，王婵娟要走了，临走前笑吟吟的问：“师父，您说的最高层面是什么？”
关志远：“谈起来太远，有空喝酒的时候再给你们拔高一下格局吧。”
王婵娟走了，许婷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有些怯怯的说：“我刚才误会关厂长了？”
关志远：“误会就误会吧，兼听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