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分钟，老刘一步两级台阶跑上来，直接奔到沙发区，自己倒一杯茶：“后勤处的人正骂你呢。”
关志远：“骂我干嘛，我最近可老实了。”
老刘：“谁让你那一阵造谣说给财务技术科办公室装空调的？”
“老刘我冤枉啊，我也想提劳资和后勤处的。”
“不是那回事。”老刘点上烟，“据说真要装空调，但是线路不行，又特批了一笔费用，周六周日后勤处加班全部重新走线。”
关志远捏捏鼻子，这还真是自己的锅。
“对了，刚刚听说你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还得了一百万？”
“打住！几百块钱。”
“瞎说，都说是八千。”
关志远：“好吧，这才是谣言，没那么多。”
结果到了下午，谣言已经变成了稿费两万多，遇到的人都会问一声。即使关志远向厂长赵广生汇报热处理的考核方案设想，厂长赵广生也先问了一句。
将考核思路整体说了一遍，并且详细的列举了数据，厂长赵广生沉吟着说道：“也就是说，外协的小批量和厂内的小批量叠加，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外协并不会多消耗任何能耗，咱们等于是无本买卖？”
关志远：“也不能全这么说，但是只要生产科控制好，比如外协单子别找什么急活，来了就要马上开炉的，基本上消耗能耗的情况很少。我测算出来的数据是，今年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加了38%，半年时间有十五万了。往年增长率也能达到20%以上。”
“如果工厂以社会化大协作的概念对热处理车间进行帮助，将相关信息通报给工业局，让工业局私下里通知一下其他单位，再加上他们自己私人去拉活，有望一个月就能达到六七万的总收入，热处理车间拿俩万，工厂增加收益五万，基本上是纯的。”
赵广生：“好，我知道了。”
只说知道了，没有做决定，是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
下午提前早走一会儿，到邮局取出款项，手里终于松快点，要不然今天晚上请客的钱都不够。
到店里看一眼，五点钟的时候不是高峰期，但依旧是二十多人就餐。
看一眼又急匆匆回到家里，王红军正在家里陪着奶奶聊天，院子里一只小奶狗四处转着汪汪的叫着。
“行啊，传呼机都别上了。”
“这玩意儿就是风筝的绳子，到哪都能被人找着。”
“诺，看看这小狗怎么样？抱出来可是不容易。”
小狗瑟瑟发抖，应该是到了新的环境，并且离开了狗妈妈和伙伴，很紧张害怕。
关志远将小狗抱在怀里和奶奶聊着养狗的事情，以及狗狗的习性。呆了一会儿，到果园那里，还有几个警察同事一起吃个饭，关志远也算是感谢对方一下。
都是一群酒罐子，喝到十点多钟才晃晃荡荡回家，小奶狗依旧紧张的叫着，奶奶躺炕上磨叨着一晚上就哄着小狗了，有点累了。
被关志远起名毛毛的小狗叫了两天，也习惯了新的环境，并且体会到了家人的善意和喜爱，奶奶没事的时候总是将它抱在怀里，晚上也是睡在炕下面。
周日后勤处所有人加班，将办公楼的线路从新铺设，晚上的时候三名办公室人员以及一名财务人员还有一名技术人员坐火车前往长春东北销售公司，开始为期五天的考察。
周一早上打水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两件事，对于办公室一下去了三个，却不分给其他科室非常有意见。
刚刚沏上一壶茶，办公室王主任上来。
关志远：“主任您没去考察啊。”
王主任笑嘻嘻的：“他们着急，我可不着急。东北有什么好玩的，席芳说东南才好玩，冬天去那里考察再去。小关没去过江南吧？到时候我带你去。”
关志远捏捏鼻子：“我明后年再说吧，不着急。”
席芳恐怕是不欢迎自己啊。
王主任：“咱们新来一个员工，杜科长和厂长说呢，可能要安排在咱们办公室。厂长问你需不需要帮忙分担一点工作量。”
“主任您不是臊我吗，您决定就行了。”关志远点上一根烟，“县团委的关系？”
“哎，你知道啊？”王主任愣了，这消息自己两分钟前才知道，办公楼里其他人还不知道呢。
关志远：“首先领导决定我服从安排，其次我也不能隐瞒主任您，我和她老公有点看不对眼，但绝不影响工作。再说，从程序上来讲，我起草考核方案，我再核算考核方案，很容易出现问题，不利于监督。将起草政策以及实际核算分开，这叫程序正确。”
“这样啊，我给回了，调到后勤处吧。”王主任说着要走。
“别啊，主任，到时候杜科长对您对我有意见，没必要的。我说这些是不能瞒着主任您。再说我和县团委只是看不对眼，他爱人我都没见过。”
王主任：“真没事？”
“哎呀大姐，您还要我扫榻欢迎怎么着！”
王主任乐了：“先让她在你办公室干着，也别说什么程序正确，你还信不过？就给你打下手，你如果不顺眼，我就把她调到楼下。”
“主任对我最好了。也别打下手了，要不您看让她做核算？政策上估计她做不来。”
没有五分钟，周大姐一脸不高兴的带着一名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高跟鞋很显个，一身职业套裙梳着马尾辫的年轻漂亮女子走进来。
关志远：“大姐，还在为昨天的事儿不高兴呢？”
周大姐：“说是下个月去华西，华西有什么看的，再说现在就有人有意见，下个月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同事张芸。”
关志远一脸和善点点头：“你好，终于有新同事了，你可不知道我对面这这位基本不露面。”
“你好。”张芸矜持的点下头。
周大姐：“这是咱们厂改革领导小组的关志远，咱们厂考核方案都是他起草的，核算也他做，你辅助他先学习学习。你的桌子后勤处一会儿送来。我走了啊。”
最后和关志远摆摆手。
张芸情绪有些不高，老公是县团委，耳闻目染下也知道一些弯弯绕。
今天到工作岗位，不是劳资科长送来的，也不是副科长送来的，还不是办公室主任送来的，这就意味着她的待遇，以及在工厂受重视的程度。
来之前本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没想到什么都不是。
关志远：“你随便坐，新沏的茶水，随便拿杯子喝，你先看看坐哪儿合适。”
张芸：“我就坐你对面吧，这里靠窗子。”
关志远：“对面是咱们副主任和领导小组副组长。”
张芸：“他不是很少来吗？”
关志远：“……”
真他妈生猛，来了就把领导挤到犄角旮旯去了。
不过还算不太过分，没把我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