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远当然要详细了解员工对考核的想法了，不过一个参与考核的李东，一个没参与考核的张广元，两个人就够了。
李东兴奋啊，一千三百五十六块三，全厂普通工人里排第三，直接从县里拉回一台冰箱，拍着冰箱豪言：“以后喝啤酒都喝凉的！”
张广元气的直喝闷酒。
关志远：“你们没考核的车间什么心态？”
“左良老糊涂了呗，他们都这么说。”又喝了一口闷酒，“之前左主任在车间说过，为什么考核，就是厂子效益不好，所以要从车间压榨出成本来，当时大家都信了。现在呢，大家也不承认自己以前信左主任的，都说他老糊涂了。”
关志远：“恐怕左良说的更难听吧。什么屁事不干整天坐办公室，就知道压榨工人。”
张广元：“嗨，就是那个意思吧，现在坐蜡了。”
关志远：“但是也有考核收入降低了的吧？”
李东：“有啊，我车间张华实验新产品没按照技术科要求做，损失一千来块钱吧，车间直接扣了所有奖金，按照以前可能也就意思意思扣个五六十的，现在正打官司呢。”
“你们怎么想？”
“手艺不行还不听技术员的，你还能赖车间啊。干得好的挣钱多，干的差的挣钱少，自己手艺不行学手艺去。”
关志远直接将这段话搬到报告里，至于减少了多少消耗，这就显示出数据的重要性了，各种汇总资料都有，加减乘除一下就完事。
将汇报材料交给王主任，出了综合办的门，就碰到热处理车间郑主任。
“小关，正找你呢。”
“走，正好我这里新买了一套茶具。”
郑主任好喝茶，看到这一套青花瓷的茶具当时眼睛就亮了，不用关志远动手，自己就上手了。
喝了一口啧啧有声：“这么喝着就有感觉了。你这儿在哪买的？新开的商场我也去看了，没有啊。”
关志远：“在燕京买的，也寻摸了不少时间。我一次性买了两套，家里还有一套，这套您直接拿走，没用两天呢。”
“那我可真拿了啊，多少钱我原价给你。”
“几十块钱您给什么啊。”
热处理车间不大，而且情况也比较特殊，还是有毒有害作业。
郑主任对于考核一直是比较支持的态度，只不过和生产科一直打官司，考核方案就悬在那里。
郑主任：“考核这件事大势所趋，我也支持考核车间，但是现在小批量生产，确实给我们造成很大影响，我们这边真的降低不了能耗。”
热处理属于高能耗，一批货一千件开一次炉和一百件开一次炉消耗差不多。而且中间可以节省的费用不多，所以热处理车间考核的意义不大。
他们和生产科打官司是因为明明有些活事后证明不着急，生产科却限定的完工时间比较紧，造成他们小批量生产，成本居高不下。如果限定时间不那么紧，他们完全可以两三批活一起生产。
聊了一个多小时，郑主任抱着茶盘茶具下楼，办公室的人愣住了：“郑主任您这是……”
“小关那的，看到不错我就给拿走了。”
“不是您到我们办公楼不拿东西，还寻摸东西啊。”
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车间已经有不下十个人知道了。结果到了第二天，金胖子直接打来电话：“小关，听说郑运来从你那抢走一套什么东西那是，喝茶的，看着不错。”
关志远：“没有没有，就是郑主任爱喝茶，看着喜欢我就送给郑主任了。”
金胖子：“你啥时候送我一套，咱们可是一家人。”
关志远：“喝茶讲究的是心平气和，您那脾气还是算了吧。”
“嘿，你怎么说话呢，你歧视胖子还是怎么滴？”
关志远哭笑不得：“跟你胖不胖没关系，我跟您说，真送您一套，要不了三天，您看谁生气就得拿茶杯砸他，一套茶具不够你用一个礼拜的。”
金胖子：“你小小年纪这么笨，你怎么就想不开呢。我生气发火了，被我骂的不最好心平气和吗，我是给他们喝的。”
关志远：“……”
你他妈说的好有道理。
“行吧，周一我给您送过去，有白青花的，蓝青花的，还有法兰的……”
“就这种挺好。”
关志远挂断电话，想了想也明白了，不管喜欢不喜欢，这叫礼尚往来，而且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有好处。
再想想孙志杰到屋里来喝水那喜欢劲儿，索性周六多买几套。
晚上下班，将稿件寄出去，关志远充满了期待。
工作的事情轻轻松松，私人的事情紧锣密鼓，周六一大早关志远和关山青在果园车间汇合。
关山青：“你这怎么还拉活了？”
“没钱了啊，赚点私房钱，再说，顺道的事儿。”现如今关志远手里确实没多少钱。那天给了关山青两千六，又请吃的饭，还剩下五十多，昨天晚上抽空卖了六条烟卖了四百八，家里留了两条三五，还又买了两条白云，现在手头只有五百块钱。
只不过喊了十分钟，只有一对谈恋爱的青年男女坐车，还只给三十。让关志远一路上这埋怨关山青不像好人，影响自己收入。
这还真不是关志远瞎说，就关山青这种人，一个眼神能给人吓一哆嗦。
两人先去角门，这里新开了一个家具广场，规模很大，在这里终于找到了想象中的桌子，其实很简单，就是橘红色的，看着简洁美观。
然后去翠微买了六套茶具，直接被关山青要走两套。
然后翠微、燕莎地坛到处转，终于将炸鸡和烤肠需要的设备找齐了。
城里一天转下来，不但没挣钱，还贴进去三百。
晚上到了店里，只见隔断全部拆除，通通透透的七十多平米店面，墙上已经挂着关三爷红烧肉的介绍，这是关志远的文案，意思是关二爷一位邻居给关二爷做过。
店里还有工人正在搭建灶台。
灶台一共四个灶眼儿，一个热米饭，两个热红烧肉，全部都是小白方块地板砖的，看着干净整洁。
几个人最终还是决定烧茄子暂缓，因为要想做好还得有段时间，耽误开业。
关志远：“中间的隔断什么时候能装上？”
关山青：“明天上午过来安装，包括柜台案台也是，明天下午家具到，基本上店面明天就能准备好。后天，二十三号下周二上午九点良辰吉日。”
关志远：“不是，宣传小传单不说周二才能出来吗？”
关山青一挑眉毛：“还需要那个？商场里的人领导发话了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