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寺庙很灵验的,是青城最多人信奉的寺庙。来都来了,我们每个人都要许愿啊。”老大娘这话是说给小黑大壮听的。
“好。”三人异口同声道。
大娘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这件事,就怕他们年轻人不当一回事。
钟文筠失笑,她挽住大娘的手:
“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许愿的。前面就是了,大娘我们走快些吧,大壮都说迫不及待了。”
大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大壮:“你第一个上香啊。”
大壮嗫嚅道:“好。”
本来钟文筠也在考虑一月内能不能去两个寺庙的问题。
但跟大娘聊过才知道,这两间寺庙居然是属于同一派别下的。
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同一品牌旗下的不同分店。
大娘说去的这个算是北方最大的分店。
再次踏入寺庙,钟文筠这次三个愿望都许齐了。
家人健康。
顺利“回家”。
方刻中一生健康顺遂。
在菩萨的注视下,钟文筠虔诚许愿,在最后捐献香油钱时。
鬼使神差的,她添加了一张百元港币。
随后,他们又去找到僧人求得平安符。
因凭诚心只能一人一符。
钟文筠跟大娘都是为他人而求,而小黑大壮则是为自己求的符。
因为这件事,大娘下山途中都在教育两个大男人“只顾自己,不爱护对象”的事。
而钟文筠则被她当作正面教材一直夸奖。
晚上,钟文筠将这件事告诉方刻中时,对方正煞有其事地对着平安符拜三拜,又说:
“阿筠为我求的,我要一直戴在身上。明天就送去过塑,这样就一辈子都不会损坏了。”
钟文筠不理解地问他:“平安符有效期这么长吗?”
虽然没听说过道符有没有有限期,但也没听过保一生平安的。
“你送我的,有效期就是一辈子。”方刻中说得干脆利落。
说完,两人都笑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社会新闻:
“除夕夜发生的重大社会事故《冰雕城伤人案》迄今为止已经审查结束。
其中赵某因故意伤人罪、危害社会治安罪等多项罪名被判11年有期徒刑;
展某为港籍在逃人员,因故意伤人罪等多项罪名被判9年有期徒刑。”
“判得真快。”方刻中感慨一句。
钟文筠跟他十指相扣,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抿唇冷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
“我听说那天被刺伤的男孩也送到这个医院里,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他语气包含着满满的愤怒,“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人真是晦气。”
“那个男孩也在这,听医生说他没伤到要害的地方,就是免不了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了。”
钟文筠盯着电视机道:“据说那小孩听说自己不用做寒假作业……还挺高兴的。”
“这小孩这么可爱?”他一下子来了精神。
钟文筠挑眉:“你想模仿?怎么,是不想写歌还是不想开演唱会了?”
方刻中帮她抚平皱起的柳眉:“开玩笑的,我还想早点让你来听我的演唱会呢。我期待都来不及,怎么会偷懒呢。”
钟文筠将他脑袋从自己颈窝移开。
随手将电视调成音乐频道,这才懒洋洋地指出他的问题——
“自从你做完手术就整个人大变样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嗯?”
方刻中眼神闪烁,语气不太自然道:“能不说吗?”
钟文筠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吧。
方刻中揉揉脸,又清清嗓子,做了好几个局促的小动作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说:
“就是那天挡刀的时候……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刀砍,第一次知道被砍是这么痛的,痛到我一度以为自己会就此丢掉小命地那种程度。那一瞬间我真的慌了。”
钟文筠拍拍他背部:“咱不怕,都过去了。我们大明星方刻中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大师说你会有一百岁。”
他愣住:“……哪个大师?”
“钟文筠大师。”
过来好一会儿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笑出声:“不能笑,肚子会痛……”
“你还是继续说话吧。”钟文筠帮他按揉手术刀口附近的肌肉。
“好。”
“就是……那一瞬间我慌了嘛。并不完全是害怕自己死去,而是在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你怎么办?”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去做,我心里有很多美好的想法是想跟你用余生去完成的……”
“我现在大难不死,就一秒钟都不想浪费了。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那种时刻你想的是我?”钟文筠有些意外。
当时乱哄哄的,她看见他受伤的第一反应是——
敢捅我男朋友,我要将凶手打死打残。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如果方刻中有生命危险的话,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亲亲她的双眼,说:“当然了,你是我最亲近的女朋友,当然想的是你。”
“那你家人呢?”钟文筠忍不住问他更多,“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家人。”
说完,她一愣。
好像自己也没有说过。
方刻中:“其实我跟家人不算亲近,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过。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冷血,但事实上他们对我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钟文筠看向他。一时之间觉得心情无法言述。
“我……”
看着方刻中饱含期待的双眼,她嘴边“我可能会离开你”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
他好奇问:“你什么?”
“我……谢谢你。”钟文筠心虚地低头吻吻他的头发。
“宝贝,我谢谢你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挂念着我,实在是太感谢了。”
他心疼地看着她:“那天晚上你哭了,我很难过。”
“哎呀,不要说这些话嘛。说让你明明自己疼得要死还要来安慰我,还说什么我打架很帅的话……”
她难为情地转开头,不再看他。
方刻中搂住她:
“抱歉阿筠。虽然你为我落泪,证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我很高兴。但是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哭了。我希望你一直开心。”
“谁说哭就是不开心的。”钟文筠笑得古怪,“说点你不知道的事,你做完手术的时候我也哭了。喜极而泣你懂不懂?”
他思考一会儿,点头道:“但还是不想看到你落泪。”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跟她紧紧贴在一起,像个小娇妻一样将自己窝在她怀里:
“就看一直看你快乐地笑。”
“啧啧。”钟文筠怕碰到他伤口,一点不敢乱动,“我看你就是恋爱脑成精了。”
“恋爱脑是什么?”
钟文筠低头亲他一口:“就是说你满脑子都在想谈情说爱的事,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