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真的要回香港过年吗？”方刻中问她。
钟文筠心中牵挂了解，此刻她倒是无所谓：“我都可以，看你吧。你们的家都在香港，应该都想回去跟家人团聚吧？”
大壮抬头望天，继续装傻。
小黑出口解释：“我跟大壮都是孤儿院长大的，在哪过年都一样。”
钟文筠点头，问方刻中：“那你呢？”
“我家人也在国外，我也……在哪过年都一样。不过我更倾向于在这里过年，毕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来这么靠北的地方，感觉事事都新奇。”他神情不似作假。
钟文筠：“那就在这过年呗。我们去市区里吧？那边好玩的地方多，酒店也比这里更大更豪华。”
方刻中眼睛亮了一下。
“什么时候出发？”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到时候你带我们去玩吗？”
“当然了。”钟文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要带我这个本地人去玩不成？”
方刻中心里窘迫万分，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下垂下眼皮。
见他一副娇羞的模样，钟文筠也不好再继续欺负他了。
她撞撞他手肘：“嘿～开玩笑的，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带队，保准让你感受最纯正、最地道的风土人情……别生气了？”
“没生气。”他语气嗡嗡的，听着倒不是生气，更像是闹脾气的郁愤。
钟文筠看着他：“你耳朵红了哎。”
！！！
方刻中捂住双耳，不太自然道：“也许是冻的吧，天气太冷了！”
“你脸也红了。”
钟文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目光中传递着显而易见的玩味。
说完，她视线往下，一寸寸看着他飞速变得通红的鼻尖、耳根、脖子。
“呀，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当晚凌晨，方刻中迟迟无法入睡。
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站在路边对自己说——
呀，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崩溃地抡起被子盖住自己脑袋，试图将那阵羞耻的悸动统统忘记。
但是她充满调侃意味的声音总能在耳边响起，就像一阵无法挥散的魔咒，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灵魂跟思想都夺走，只剩下一只在床上扭曲滚动、无声发疯的躯壳。
啊啊啊啊！
……
翌日，钟文筠跟他们吃早餐时，忽然拿出那只红彤彤的利是封问道：
“这个是你给我的吗？”
他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没有跟她说。
他拍拍手，指着利是封道：
“这个是我们那边的习俗，出远门要带上寓意着‘平安’的红包。给你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没想到是你先发现的。”
“夹在行李箱里面的，很难不发现吧。”她失笑。
还以为是他故意想引起自己注意的呢，感情是意外？
“放好它，等回香港我再给你一个。”他笑眯眯道，眼里似乎闪着小星星。
钟文筠好奇反问：“那我要不要也给你一个啊？”
“这个……随你吧，我觉得都行。”
其实他也不太相信这种习俗，就是觉得大家都有的，钟文筠也得有。但他自己有没有都行，不碍事。
“好，等回程我也给你包个大利是。”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她凑过去问道：“要不我们去找个可以住宿的小院吧，让你们感受一下睡在炕上的感觉。”
“炕啊。”他想到昨晚上那个发热的床，颇感兴趣地点头道，“也好，来都来了，也带那群小子体验一下北方风情。”
“不过，这炕不是说是大通铺？”他下一句有些说不出口了，想了半天才说道，“男女有别，不方便吧？”
钟文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方刻中，有没有一个可能，男跟男睡一个房，女跟女睡另一个房。双方互不打扰？”
嗯……
他沉默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是你懂。”他转移话题。
“每间房都有门帘跟窗帘，私密性还可以的。不过环境肯定是比不上大酒店的哦。先跟你打好招呼。”她压低声音说，“只是房里大多都没有单独卫生间，大家通常都在房里放个夜壶……”
说完，眼神暧昧地看着他：“实在接受无能的话就忍一忍，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我晚上不用方便的。”他脸上带着莫名的自豪感，“可能唐兆会比较需要忍一忍吧。”
“那行。”
钟文筠说话间已经将住宿游玩的大致计划想了出来，现在只能大家出发了。
……
车停在人流量密集的都市街头，钟文筠带着大家一家中介所门口。雪下得纷纷扬扬的，在外套上留下厚重的痕迹。
钟文筠跟方刻中打同一把伞，她看着眼前清一色的高大哥帅哥团，忽然开口：“没想到你们身高也不输当地人嘛。”
“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尤其是我——你将香港最优质的男人都拐过来了。还能给你丢脸不成？”他嬉皮笑脸的。
钟文筠懒得理他，而是对着回头率很高的小黑跟大壮说：“等会儿你们要不要重新买件外套？”
他们身上那件符合北城人气质的军大衣，到了这里反倒是显得突兀了。
小黑看着满大街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又看看自己，咧开嘴巴道：“我就喜欢身上这件，符合我保镖该有的气场。”
大壮面无表情：“我也是。”
“行，你们喜欢就好。”她懒得纠正他们的审美。
她回头跟方刻中说：“你跟我一起进去吗？去里面找间房子租上几天。”
“当然。”他回头跟唐兆等人交待几句后，撑着伞跟她走进中介所。
中介人自来熟地朝他们打招呼。
“大哥，也没有靠近市区的大院出租？我们有十来个人，起码得三房一室才够。最好能交通方便，附近方便觅食的。”她一股脑儿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还要足够安全，不能太偏僻。”方刻中补充了一点。
中介大哥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打量他们的穿着：
“有！这里有几个户型都符合你们要求，看看合适不……”
说完，他拿着一沓厚厚的图画书给两人看。
最终两人敲定一间四室一厅一院的自建房。位置离市区不过几公里，开个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短租的话租金比较贵。”中介大哥斟酌着说。
“没关系。”钟文筠一口敲定，“先给定金还是……？”
“哎哟小妹儿您可真爽快，要付全款的。见跟你们这么投缘，我再送你几张新大江跨年的赏烟花入场券吧。到时候可热闹了，烟花咻咻地放个一整晚，你们年轻人最喜欢这种活动了。”
“行，谢了大哥。”钟文筠跟他钱票、钥匙互换。
“到时候钥匙放在屋里就成了哎。”大哥大声吆喝，“每天都有人过去帮大家打扫，就不用你们自个儿动手了啊！”
“好。”方刻中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