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短效止痛针后,阿美感觉好了很多,但她还是不敢翻身。医生嘱咐说要保持制动。
“阿筠,我们去哪约专家啊?”阿美疑惑地问她。
钟文筠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尽量早日约到专家。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需要我去通知你家人过来吗?”
阿美点头:“你帮我叫我男朋友来吧。你找谁约专家啊?还有刚才那个男人,他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虽然这话说出来不礼貌,但阿美出于关心还是想问清楚缘由。
她害怕钟文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更害怕钟文筠为了帮自己约专家而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不管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真的认错人。反正他要蹲局子、赔款。”钟文筠说。
“好。但是你没有在外面借高利贷吧?”阿美问得耿直。
钟文筠觉得这问题奇怪,但还是如实道:“没有。”
“也没有违法犯罪吧?”
钟文筠:“没有。”
暴打那个人渣司机的事不算违法吧。
“那就好。”阿美松了一口气。
“你先休息一下吧。”
钟文筠叫来护士帮忙推她回病房,又给她打好热水后才有空闲思考眼前的事情。
月色渐浓,困倦如同浪潮将人紧紧包裹,阿美在止痛针的作用下渐渐睡着。同病房的人也早早进入睡梦。
钟文筠在细小的鼻鼾声中,想起了在警察局听到的那番话。
“这单入室盗窃案不简单,犯人已经供出了背后有人指使,但目前尚未查出背后的人。”
“根据你之前提供的嫌疑人名单,我们已经一一侦查。但他们与指使犯人的幕后黑手存在信息差。也就是说,幕后黑手不是你怀疑的人。这段时间你需要好好自我保护,避免单独去人少的场景。”
果然,晚上又出现了针对自己的持刀男。
钟文筠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背后之人这么大费周章地对付自己?
甚至还连累到朋友。
钟文筠回头,见阿美在睡梦中也不安宁地皱起眉头。
不知是痛的,还是害怕的。
她伸手轻抚她肩膀,不一会儿,阿美眉头才重新恢复平顺。
……
第二天,阿美男朋友带着衣服洗漱用品等接应阿美,钟文筠交代清楚后便告别了两人。
年关在即,诸事繁忙。即使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她也得先回YE请一趟假。
请完假后她又匆匆赶去仁爱医院。
经过医院门口时,钟文筠又买了个水果篮。
钟文筠先是去到骨科咨询了专家的时间,不出意料地被告知需要排队等档期。
“半年后?”钟文筠手指微抖。
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更晚些。
护士点头,公事公办道:“是的,临近过年了,吴教授最近也在到处飞。年前的手术都已经早早安排好,如果你朋友急的话,恐怕得去其他医院了。”
“好的。”钟文筠点点头。
钟文筠离开骨科后,顺着记忆去到方刻中住院的科室。
……
“钟小姐你怎么来了?”唐兆意外地看着门外的身影。
钟文筠进去,看他们在收拾行李,问道:“方刻中身体怎么样了,他今天要出院了吗?”
唐兆接过她手中的篮子,说道:“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办理完出院手续。他现在正在医生办公室听老医生的嘱咐呢哈哈。”
钟文筠手一紧,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别人出院才过来看望,并且还是心怀目的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但想到阿美,她又重新硬着头皮道:“那就好。我来得真不是时候,要不等下请你们去吃个饭吧。”
唐兆摆手:“哎呀,你来得正巧!”
自己不敢说方刻中整天念叨着她,但其他玩笑话他是随口就来。
“你要是去吃饭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可不忍心拒绝美女。”
钟文筠失笑。
“阿筠?”
方刻中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语气中带着些意外之喜。
“身体怎么样了,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吧?”她回头问。
“没有,我已经完全康复了。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他笑着大步踱进门内。
唐兆见他笑得不要钱的模样,低声嘟囔一句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等下想请你们去吃个饭,方便吗?”钟文筠洗了个苹果,正要给他削皮。
话语一顿,她又回头说:“有点事可能需要麻烦你。”
“唐兆可能没时间,他几天没回家了,等会要回家陪他女儿。我是方便的。”他说完,走到茶几前接了杯温水。
“好的。”钟文筠松了口气,又说,“我们去吃粤菜吧,你刚出院不适合吃太重口味的食物。”
“粤菜也可以。我知道有一个餐厅做的粤菜很不错的,而且私密性好,不影响我们说话。你觉得可以吗?”方刻中将水递给她。
“谢谢,可以的。”
钟文筠也正好削完皮,她将苹果切成几小块放在碟上递给他:“吃苹果。”
“谢谢。”
两人一人吃苹果,一人喝水。
病房中气氛安静下来。
自从那次晚会不欢而散后,钟文筠第一次跟他面对面交流。
那次邮轮上雾里看花般的感情交谈的尴尬感再次袭来,不适宜的情绪如同决堤后迅猛的洪水。
不留神之间,可瞬间将人淹没。
钟文筠再次喝水。
病房外时不时传出病人的呼叫铃声,而两人的呼吸声却在独立病房内被无限放大。
首先打破安宁的是方刻中。
“最近在写歌,有些地方陷入了困扰,能麻烦你帮我掌掌眼吗?”方刻中不等她说话,率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手稿。
钟文筠手指骤松,微微变形的塑料杯重新恢复原状。
“好的。”
……
等唐兆安排好一切事务后,两人也探讨完毕。
“好了,车到了,我们离开吧。”唐兆情绪高涨,一副邀功模样道,“有狗仔想来蹲点,已经被我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