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筠深深地看她一眼。
“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像是这么傻缺的人？”
曾雯菱摸摸鼻子，回避了她的视线……
“哎呀，那你为什么要故意压低你的损失价格？”曾雯菱急得不行，她都想开口加价了。
钟文筠语气平常：“我想让他过得不那么好。”
“……啊？”
“钟小姐，你确定是一万块吗？”警察再次确认。
“是的。”钟文筠说。
警察登记好信息，又收起全部资料。这才对她说：“好的，现在你可以拿上你的物品先回家了。等有消息我们再通知你。”
“怎么通知？”
她也不想每天过来问一遍进度。
“到时候有警察上门通知你的，是在中环区的YE上班对吧？”警察看了一眼信息栏问道。
钟文筠点头：“是的，麻烦了。”
*
走出警察局门口，曾雯菱满脸不高兴道：“什么嘛，都没我的用武之地。哎呀真是浪费本小姐的时间。”
钟文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什么眼神，你是不是在打坏主意？”曾雯菱远离她几步。
“刚才我说一万块的原因是……”
曾雯菱又走了过去做出认真听讲的模样。
“一万块可以起诉，但金额过大会让他判太久，那他在监狱里很可能因为判刑时间过长，而成为狱室班长，从而获得一些小特权，甚至还会在里面养成一群听话的小跟班。”
“而一万块是入狱的敲门砖，加上他受人指使陷害我以及袭警罪等因素，最终大致判决的年限会在三五年左右。”
“那还是好长时间哦。”曾雯菱语气无一不是遗憾。
她害怕这几年的时间，那混混会有机会成为狱室大佬。
“时间不长，这个时间足够让他在小哈啰面前建立威信。”
钟文筠一顿，补充一句：“如果他有这个魄力的话。”
曾雯菱捧腹大笑：“你这张嘴呀，真的是太损了哈哈哈哈哈！”
钟文筠双唇一张一闭，继续道：“但是他不会成功的。”
“哎，为什么啊？”曾雯菱听得一愣一愣的。
钟文筠说的话就跟讲故事似的，又精彩又生动。
除了自己听不懂以外，还真没什么毛病了。
“监狱里面真正吃人不吐渣的大佬这么多，轮得到他上位？”钟文筠目光如炬，眼中的熊熊火焰像是洞悉一切般。
炙热。
明亮。
“啊哈？不太懂。”曾雯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简单来说就是——”
“三五年的时间刚好是他吃尽苦头，初步在大佬跟小喽啰之间建立平衡的时间点。这个时候他上能跟随大佬，下能收揽新入狱的人。但是他够时间出狱了，你说气不气人？”
曾雯菱反应了好久才想明白里面的逻辑关系。
就是说他进去当几年新人，被欺负了几年；但当他以“老大哥”身份去欺负新人的时候，却因为出狱而错过机会？
有够憋屈的。
曾雯菱不禁竖起拇指：“不愧是你，真够绝的！”
“这只是初步设想，也不排除他机智过人，提前过上’奴隶他人‘的幸福生活呢。”钟文筠说完，又不相信地笑了。
以他的样子，想在监狱当大哥？
难。
“好咯，他可没有当大哥的福气。”曾雯菱咬着下唇道，“其实我在监狱里也有人脉，可以让他过得不好……”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钟文筠眉峰一挑，半是玩笑半是真道：“在香港还有什么地方是没你人脉的吗？”
曾雯菱没有回复她的话。
反倒是脸色一换，从腹黑的坏笑转化为神色落寞，自顾自地拉长嘴巴走开了。
有故事？
钟文筠跟了上去。
“有没有兴趣搞票大的？”钟文筠撞了撞她。
“什么大的？”曾雯菱问。
“刚才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个男人啊……这样的人渣，不得给他点教训？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捉鱼大计？”钟文筠表情不似作假。
曾雯菱来了精神：“好哇！我最喜欢玩这些游戏了。”
不过——
为什么看起来好好市民的钟文筠会有这种想法？
而且他刚才说的压价针对警局那个犯人的话，听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事。
“你是不是犯过法啊？”曾雯菱语出惊人。
“……”钟文筠很难不怀疑对方的大脑组成。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
怎么你就这么优秀呢。
秀儿。
“我觉得你可以去当作家。”钟文筠停住步伐道。
曾雯菱眼波流转，摆出一个魅惑的表情：“难道我没有当明星的天赋吗？”
“得了，别贫嘴了。”钟文筠及时打住，说回正事，“到时候可能需要借助你的人脉了。”
“没问题啊！”
曾雯菱又关心道：“那你到底有没有犯法？告诉我吧，求求了。你不告诉我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钟文筠甩开她缠住自己的魔爪。
“没有，我是绝对的良好公民。”开玩笑，自己只是略微懂些对付坏人的策略，你怎么能说我是坏人呢？
“可是你动用私刑对付他们啊，这不是警察该做的吗？”曾雯菱脑子难得地飞快转动了一回。
“我可没说用私刑哦。”钟文筠悠悠道，“我是用计谋帮助他们早日醒悟啦。”
“你狡辩吧。”
曾雯菱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钟文筠帅气十足地拨开自己的长发，仰头说：“真的！我只是见不得任何一个变态肆意游走于城市街头罢了。请叫我无名好人。”
“无名好人，但是我想对那个司机用私刑哎。”曾雯菱眼睛转了转，说道。
钟文筠站在路边等待计程车，回头大声问道：“什么，你也想当无名好人？没关系，加入我吧。”
说完，做出一个张开怀抱的动作。
曾雯菱眼睛一亮，小跑了过去。
她靠近钟文筠，用气声低声询问道：“我想用蛇皮袋套住他的头，踩爆他作恶多端的孽障！这样也可以吗？”
“嘘。”钟文筠没有回答。
“车到了，我们走吧好人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