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的这句话,不但质疑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也传达了另一层含义,让他的所有执着都变得异常可笑。
乔屿泽的眼底染上了几抹血色,他盯着女人笑靥如花的脸蛋,理智已经濒于崩溃。
好在苏沁雪看出他的不对劲,猛的抱紧了他的手臂,对着黎以念笑道:“肖太太也真是的,肖老爷子再厉害,也毕竟上了年纪,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黎以念优雅的抚了一下鬓发,笑容依然无懈可击:“你觉得是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吧。”说完,她的目光从乔屿泽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到苏沁雪脸上,面露同情,“我知道你不容易。毕竟有的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沁雪的脸色也变了,最重要的是,她和乔屿泽并不熟,虽然她很想替乔屿泽的能力作证,但偏偏没这个底气。
最后她只能色厉内荏的丢下一句“你真不要脸”。
“苏小姐,你太天真了。”黎以念冲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事,真的是比较出来的哦。”
苏沁雪被噎的满脸通红。
“为什么。”乔屿泽忽然轻声吐出这三个字。
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那双黑眸却透露了太多的情绪。痛苦与彷徨,愤怒与不解,这些都湮灭之后,剩下最多的却是思念与……不舍。
黎以念和他对视了一秒,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她扑哧一笑:“四少,你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我怎么回答你。”
“黎以念,你别他妈装傻。”乔屿泽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为什么要嫁给肖诚,为什么从头到尾一句解释都不给他。
黎以念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无奈的蹙眉:“四少,我今天结婚,你愿意为我送上祝福,我很开心,不过,你若是一味纠缠就没意思了。两位可以去跳舞了。我去后面看看老肖。”
说完,她站起来,转身欲走。
“怎么,准备逃跑?”乔屿泽推开女伴的手,盯着她的背影冷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了。”
黎以念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流转的灯光倒映在她的眼底,让她绝美的脸蛋看起来更加梦幻而不真实。
“四少,自作多情也是一种病。”她笑了,“告辞。”
乔屿泽没有追上去。
他攥紧了拳,半晌,沙哑的低笑了一声。
“四少,这种女人真不值得你惦记。”苏沁雪嫉妒又不屑的说着。
“是啊。”乔屿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忽然揽住了她的腰,用力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四少,你怎么……”苏沁雪面露惊喜。
“没听她说吗?”乔屿泽缓缓的扯了一下嘴角,“我们可以去跳舞。”
……
另一边,季衍铮和楚微澜却未能成功的回到宴会厅。
两人在楼梯口遇到了肖锐朗。
他像是专门等在那里,只穿着一件有着大量繁复刺绣的衬衫,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季衍铮眸光微沉,把楚微澜往怀里揽的紧了一些。
“衍铮哥。”肖锐朗慢吞吞的开口,“介意单独聊几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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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季衍铮语气冷淡,“让开。”
“我记得,你的父亲纪梓良很早就死了吧?”肖锐朗自顾自的说着,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意,“你就没有好奇过他的死因么?”
季衍铮的目光陡然变得极为锐利:“滚。”
“看来你也知道他死的蹊跷。”肖锐朗呵的笑了,“但是你一定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季衍铮眸光沉了沉,薄唇抿紧。
他看向楚微澜,帮她拢紧了大衣,声音平缓:“我们走另一边。”
楚微澜乍然听到这样的秘辛,正在愣神,闻言赶紧点头。
“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肖锐朗又轻笑着吐出这句话,“我这里有证据。”
楚微澜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呼吸也微微一乱。
她抿了抿唇,主动说:“要不,我先去楼下等你?”
季衍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微微颔首,沙哑的开口:“去找乔屿泽或者虞书航。”
楚微澜乖乖点头,那边肖锐朗也配合的让开了一条路,柔声笑道:“嫂子慢走。”
楚微澜没搭理他,飞快的下楼来到宴会厅。
此时的宴会厅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跳舞,但是楚微澜却压根没有凑热闹的心思。
她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肖锐朗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给占据了。她没想到原来季衍铮的父亲并非正常死亡。难道……和许韶卿有关?
所以这么多年,他对许韶卿那么冷淡?
……
甲板上,肖锐朗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来递给季衍铮。
但是季衍铮并没有接,他声音极冷:“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家老头一直很欣赏你,生意上也颇为照顾你。”肖锐朗自顾自的把尚未点燃的烟咬在口中,笑道,“你就没想过原因?”
季衍铮看着他,冷笑着不语。
“我家老头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他骨子里凉薄到了极点,亲儿子的死活他都不在乎,单纯的欣赏某个人?不可能的。”肖锐朗轻笑,“以前他总喜欢拿你跟我比较,让我痛恨你厌恶你……以前我不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故意的。”
季衍铮淡淡挑眉:“你想说,幕后黑手是肖诚?”
“没错。”肖锐朗呵的一笑,“就是他害死了纪梓良,但是他又没能耐一口气灭了季家,何况你家老爷子又不是吃素的,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干脆对你示好,让你放低对他的戒备,同时让我恨上你。如果我有能耐除了你,他求之不得,如果不能,我就会被他推出去当炮灰,用来熄灭你们季家的怒火。”
“很有逻辑的推理。”季衍铮微微颔首,神色依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动机呢?你说我的生父是他害死的,为什么?”
“为什么?”肖锐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底涌起了一抹奇异的狂热,“这个问题问的好。你知道吗?我的生母,就是这个老头折磨死的,她死了以后,老头子又开始折磨我。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折磨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