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牧出了包厢，心头涌起一股无端烦躁。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是段博。
“跑这么快。”段博语气中透着调侃，“英雄救美去啊？”
“救个p！”
陆嘉牧毫不犹豫否定，俊眉紧蹙，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着，冷笑一声，“老子是去看笑话。”
他烦姜黎都快烦死了，又怎么可能去英雄救美。
“真的？”段博眼底透着点怀疑的笑意。
“我陆嘉牧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说着，桀骜眸光扫向段博，冷冰冰地抬了下线条分明的下颌，“你去不去？”
“不去的话老子自己去，去看看她是怎么哭的！”
医院诊疗室。
医生正在给姜黎包扎伤口，伤口很长，斜斜一道横在手臂上，所幸不算太深，但横在莹白的小臂上也是相当扎眼。
一旁，秦菡菡盯着伤口，一开口声音里都带了鼻音，“黎姐，你疼不疼啊——”
姜黎纤眉微拢，闻言看向秦菡菡，小姑娘没经过什么事，被吓得不轻，眼睛红成了兔子。
她轻声安慰，冲她宽慰地勾了勾唇角，“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那会不会留疤啊？黎姐你皮肤又白又细的，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秦菡菡越说越伤心，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姜黎又气又笑，立即转移话题，“工作室那边怎么样了？”
“哦对，添添刚才打电话说工作室没什么大问题，警察已经走了。”
秦菡菡一五一十，“还有我们的损失清单也报给警局了。”
“陆警官在外面等着呢，估计等下还需要黎姐你去警局做笔录。”
姜黎点点头，看到包扎已经进行了一半，眼睫微闪，顺势寻了借口支走小姑娘，以免她看到伤口又忍不住要哭。
“菡菡，我有点饿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秦菡菡一听，立刻起身，“好，我这就去。”
又过了五六分钟，伤口包扎好了。
听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姜黎起身道了谢，走出了诊疗室。
一出门，并没有看到陆警官。
说来也巧，这次出警的陆警官，就是前几天‘逮捕’她和雨桐月月的陆队。
“人呢？”
姜黎托着受伤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寻找陆厉的身影。
刚走到消防步道，她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小姐这次可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陆厉嗓音很低，可偏偏他咬字自带一股子痞气，带着点试探的笑意，“你不是人家属吗？”
“不回来看看？”
闻言，姜黎心脏轻轻缩了一下，几乎瞬间猜到了电话另一端的身份。
那边停顿了两三秒，这才缓缓开口，慢条斯理，嗓音里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闲淡，“她算什么家属。”
“一个女人而已。”
消防步道这边很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不可避免地从听筒里泄出。
姜黎听得很清楚。
心口瞬间浮现出几分莫名情绪，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姜黎下意识咬了下唇。
她本以为，最近她处心积虑的接近勾撩多少让周承隽觉得她和别人并不一样，可没想到......
不过想来也是，这才是传说中换女伴如流水的周承隽周三爷。
不管是她姜黎，还是韩曼宁，亦或是其他名媛千金，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听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反而让她更清醒了几分。
姜黎无心再听两人的对话，转身缓缓走向走廊尽头的金属座椅，坐下等着秦菡菡回来。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有些疲惫，索性靠着墙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光线暗了几分，姜黎还以为是秦菡菡回来了，谁料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出乎意料的面孔。
陆嘉牧站在她面前，手揣在牛仔上衣的口袋里，漆黑的眸透过细碎发丝直直盯着她，神情有些不耐。
看她睁眼，陆嘉牧冷哼一声，语气多少有点阴阳，“这不是姜黎吗？”
“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刚包扎好的手臂上，眉梢一抬，语气很欠，“被人打了？”
姜黎身心俱疲，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在这位少爷面前装什么小白花，干脆眼睛一闭，没搭理他。
陆嘉牧一愣，“？？？”
姜黎竟然无视他？！
她之前不是最粘人的吗？
陆嘉牧眉心收紧，咬了咬牙，“你怎么不说话？”
姜黎睁眼，直接站起身，对上他澄澈中带着几分怒意的眸，忽然翘了翘唇角。
她本来不想恶心他的，偏偏他非要逼她。
姜黎眼眸微弯，笑得很甜，嗓音中透着几分娇软甜腻，“想听我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离不开你，想嫁给你——”
她说着，缓缓上前一步，漂亮的瞳眸眼波流转，娇懒清媚又自带风情，“是吗？嘉牧哥哥——”
陆嘉牧下意识后退一步，耳根子蓦地有些发燥。
不知为何，同样的称呼从姜黎口中唤出，上次在他家里时和这次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两秒后，他下意识挪开了同她对视的目光，咬了咬牙，锋锐的眉紧蹙着，语气嫌弃，“晦气。”
丢下这两个字，他直接转身，快步离开。
姜黎抬眸，看着陆嘉牧带着情绪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收回视线时，她余光扫视到什么，一转头就看见陆厉站在几米之外，脸上透着几分玩味。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姜黎冲他点头示意，“陆警官。”
陆厉上前，眼底笑意不减，缓缓问，“姜小姐和陆少认识，看着挺熟？”
姜黎眉没回答，清亮美眸坦然对上他的目光。
接着就听见陆厉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姜黎很干脆，“认识，但是不熟。”
“喔~”陆厉扬了下眉，接着问，“那姜小姐和周承隽又是什么关系？”
姜黎觉得有些被冒犯，反问，“陆警官和周总什么关系？”
陆厉低笑，语气坦然，“十几年的好兄弟，他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
姜黎眼底闪过几分意外。
本以为他和周承隽只是认识而已，没想到关系这么好。
她思绪回拢，看了眼陆厉，嗓音清冷地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和周总——”
“什么关系都没有。”
闻言，陆厉眼底兴味更浓，笑着没说话。
姜黎一本正经，“陆警官，那现在我们能去警局做笔录了吗？”
“当然。”陆厉点点头。
“那我先给我的小助理打个电话。”
姜黎说完，拿着手机率先往前走。
陆厉扫了一眼姜黎纤丽的背影，轻笑。
他知道周承隽身边女伴不断，但是能劳烦他亲驾到警局捞人的，姜黎是第一个。
只是没想到，这个姜黎和陆嘉牧也有纠缠。
这就有意思了。
他想着，手指轻触屏幕，飞快给某个人发了几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