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起了个早。
当然,两人显然不是自愿起来的。
“姚总,你人在哪儿,咱们该出发去录制了!”
姚斯年拿着手机,红着眼不耐烦道:“来了来了,这才9点,你那么想上班吗!”
“姚总!我们得取材啊!时间不够哪儿来的素材?你啥时候能来?”
姚斯年脑壳痛:“行了行了,我洗个脸就来。”
推开房门,去隔壁房间叫醒路崇文。
两人收拾完,下楼的时候路崇文一路都在抱怨。
“妈的,哪有催老板上班的员工,都特么开了吧!”
“没事儿,有的是办法安排这些精力旺盛的叼毛。”
很快,五菱宏光和大众汇合,朝着柳娴家杀去。
来到村里后,摄影组的人懵了。
“什么,我们雾城市区还踏马有农村??”
路崇文没好气道:“少见多怪。”
“你们没人怕狗吧,怕狗的别特么拿东西。”
姚斯年提醒道。
“怎么可能!”
“小小土狗可笑可笑。”
“怕狗?我上去就是一个滑铲!”
一群大学生纷纷放出豪言壮语,浩浩荡荡的进村了。
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有几条小奶狗都在狗妈的带领下出来一阵嗷嗷叫。
有一只奶狗匆忙后撤,没注意脚下,直接掉进了田垄,挺着圆溜溜的肚皮叫的撕心裂肺,愣是翻不过身。
狗妈一脸警惕的看着众人,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背篓的身影走了过来,母狗往后看了一眼,随后继续盯着姚斯年他们。
“啪!”
“嗷嗷嗷!”
母狗挨了一比兜,夹着尾巴跑到了一边,骂骂咧咧的好似在控诉着偷袭者不讲武德。
“起那么早?”
姚斯年对一身村姑打扮的柳娴问道。
“准备来土里摘菜,中午不是要给你们做饭么。”
柳娴解释道。
“按在目前的策划,你在家里的田园生活是要记录成长的,所以尽可能保证原汁原味。”
姚斯年点点头说:“不过那些平时吃的就没必要继续吃了,做出来以后拿给村里帮过你家的人吧,中午公司出钱加餐,你去邻居家里买点鸡鸭吧,能搞到猪肉更好。”
柳娴想了想说:“隔壁队有人家里提前杀了年猪卖钱,应该还没卖完。”
“嗯,等你这边忙完去联系吧。”
姚斯年说完,走田埂边去抽烟了。
“你不去赚表现?”
路崇文狗头军师瘾来了。
“嘘寒问暖不如送笔巨款,细心呵护不如一栋别墅。”
姚斯年双手插兜,一脸不知道什么叫对手的蔑视和轻狂。
路崇文悻悻道:“等你翻车了就知道痛了。”
姚斯年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柳娴身边会缺愿意给她帮忙的人,她真要是能被这些小事儿就感动,她早特么睡别墅了。你忘了去年从市里跑来追她的叼毛了,人家家里不比你有钱,不比你舍得?”
路崇文不得不承认,至少柳娴不是那种砸钱就能追到的女人。
柳娴也并没有在土里忙活多久,毕竟一堆大学生都乐颠颠的去帮忙。
中午,回到柳娴家里,路崇文好奇问道:“怎么别人家都有小院,就你家房子前面没有?”
柳娴眼神闪了闪,没说话,拿着菜去了厨房。
这时候,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她杵着拐杖,用着略显含糊的声音说道:“姑娘爸爸不争气,把家里的宅地基输出去了,以前家里还是有个院子的。”
路崇文听后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过不了多久柳娴就会把前院买回来的。”
姚斯年安慰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难哦……”
柳娴掀开厨房的帘子,走到老太太旁边说:“祖祖,门口冷,到屋里去说吧。”
姚斯年也站起来,走过去扶住老太太另一边。
老太太顺从的跟着两人走了进去,然后坐在了木床上。
屋里有个小炉子火烧的正旺,虽然不至于让屋里都暖和,但靠近了还是能感受到温度的。
“你们自己去忙吧,不用管我。”
老太太倚在床上。
“我也没什么好忙的,正好跟老太太你聊聊天。”
姚斯年笑道。
柳娴见状,转身去了厨房。
老太太看了看姚斯年,小声说:“那个柜子里,有吃的,你拿出来跟那些孩子分点吧。”
姚斯年走过去,打开这颇为陈旧的木柜,发现里面都是装好的一些干货和糖果。
看起来,应该是年货。
“我正好爱吃花生。”
姚斯年笑道:“那就谢谢祖祖招待了。”
老太太点点头,没说话。
姚斯年吃着花生,跟老太太聊着柳娴的身世。
虽然一开始知道柳娴家里困难,但是没想到她家里居然还有不少奇人。
一开始柳娴是不住这村的,跟她父母住在隔壁生产队。
但是因为父亲爱打牌,把他爷爷气死了,最后她妈也跑了。
一开始她还跟她奶奶住。
但后来奶奶也生病去世了,他爸就干脆把她丢到了曾祖家里。
老太太,就是曾祖的老婆。
老太太家里的院子,就是为了不让柳娴被他爹拿去抵债,这才卖掉的。
而且买院子的乡邻还属于是帮忙的性质,因为他们给的是市价,债权人那边拿走抵债价格低得多。
“所以村里还有人帮忙来找你们收账?”
姚斯年问道。
老太太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是刘老二家的孙子,他一家都是无赖。”
老太太满眼忧愁。
姚斯年将花生壳收好,起身道:“祖祖我去外面转转。”
将门带上,才走到大门口,姚斯年就听到路崇文那装腔作势的声音。
“老哥儿,这就是你的不懂了,你以为有钱人找女人就花钱?你以为有钱人就啥?钱是给女人看的,不是给女人用的!你有钱,她想用,你给她了她不就得逞了?”
姚斯年笑吟吟的走了过去,路崇文听到动静一看,顿时面色颇为尴尬,咳了咳冲他问: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陪老太太么?”
姚斯年从兜里掏出一根华子,递给了那中年男子道:“老哥,问点事儿。”
“你说,这十里八乡就没有我陈老幺不晓得的事情!”
陈老幺看着华子,喜笑颜开。
这烟平时吃席都难得看到。
“村里刘老二一家的事儿,你清楚吧?”
姚斯年问道。
陈老幺脸色一变,恶狠狠道:“那一家子都不是东西,以前刘老二就是被抓去敲了沙罐,结果他家里人还是一个鸟样,早晚都要进去。”
姚斯年蹲过去让陈老幺细说,三个男人就在这里津津有味的听起来村里的八卦。
那刘老二一家在陈老幺嘴里那真是坏事儿做绝,村里有啥事儿,都算他一家子头上。
按陈老幺的说法,哪怕是哪家猪圈里的母猪被非礼了,那怕都是刘老二那一家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