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玥在婚礼那日逃出,便一路朝着城外跑去,知道裴宗尧发现后必定会派人追寻,完全不敢停歇,出了京城,一路顺着来时方向朝边境去。
虽然老王妃暗中放了话,不准将唐绾玥抓回来,可裴宗尧给红绫下了死命令,让她继续找人,就是做样子,红绫也得出来溜达溜达。
结果这日就在上雍城,唐绾玥意外撞到了寻人的红绫。
大街上,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唐绾玥迅速背过身,赶紧走到最近的摊位前,假作买东西。
红绫骑在高头大马上,扫视着街上来来往往之人,其他侍卫们拿着画像在附近搜寻。
唐绾玥能明显感受到红绫精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刮过,双腿忍不住打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装作无事人朝附近小巷走去。
“好像在那边!”
刚走出没几步,附近有人突然喊道,紧接着,人群杂乱起来。
完了!被发现了!
唐绾玥不敢回头,什么也顾不得,硬着头皮继续朝巷内快步而去。
刚走出,胳膊被一只手抓住!
唐绾玥心一提,正要挣脱对方,嘴巴却被另一只手捂住,整个人不受控制被拖到巷子里。
完了,这被抓回去裴宗尧能放过她?
唐绾玥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拼命挣扎却仍躲不过那双手。
进入巷子,那人将她抵在墙上。
四目相对,震惊中,唐绾玥看清面前人容颜,瞳孔猛然放大。
“赵,赵钰!”
怎么会是他!唐绾玥不可置信,坠落的心一下子又被捞了起来,又惊又喜。
赵钰凝神直视着身前人,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深邃的眼底既疼惜又埋怨,旋即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心情大起大落的唐绾玥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喜极而泣,“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刚说完,就被赵钰不轻不重捏了把腰肢,似带着几分惩罚意味,“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为何燕国皇帝会放我回去?最后一次见面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能回去是不是跟你有关!”
赵钰一连串问题问的唐绾玥泪水止不住流,紧紧回抱着对方。
前些日子,赵钰就乔装混入燕国京城,可京城有不少认识他的人,为避免暴露身份,在侍卫劝说下,于是落脚在与京城相邻的上庸城,另派出几名手下前去京城寻访,盯着世子府举动。
直到裴宗尧大婚,得知要入府的侧妃姓唐,赵钰确定是唐绾玥,原本还跟手下策划如何将人救出来时,却听说世子府出了事———新娘被调包,世子到处寻人。
赵钰便猜到唐绾玥定是逃出来了,于是安排部分人在京城寻,他带着剩下人在上雍城找,这是去边境的必经之路。
万幸,今天让他遇到了。
回想刚才也是惊险,在街上寻人的他远远看到熟悉身影,还没来及惊喜,就发现有队侍卫朝唐绾玥那边而去。
急中生智,让人喊了一声,引开追兵。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客栈。”
......
话说街上的红绫也没心思找,意思了下,便带人返回京城。
客栈房间,
“你拿自己换我离开?”
听了唐绾玥的讲述,赵钰感慨万千。
果然,自己能回去跟她有关,万千深情绕在心头,抱着怀里人不肯松手。
赵钰眼中湿润,“我一定是修了十世的福气,今生才遇到你。”
耳鬓厮磨一刻后,准备带人离开这里。
“还有淮玉,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唐绾玥道,将那日发生之事告知赵钰。
“周尚书的女儿,她竟然也来了?”赵钰听得惊讶。
唐绾玥点着头,“是啊,那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很意外,后来才知,她为给尚书府报仇不远千里来到这儿,装作婢女混进世子府。”
“她帮我脱身,我原本想让她跟我一起走的,可她说还有重要事情没做完,我问她,她也不说,只让我放心,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周淮玉为让唐绾玥安心离开,假言自己在这儿还有同伴接应帮衬,让她先走一步。
赵钰和唐绾玥都在上京城生活过,不少人是认得两人的,不适合在此长留。
于是安排了几名手下留在上京城世子府外打探周淮玉消息,等待合适机会,接应她离开。
赵钰与唐绾玥继续朝边境去。
————
十几日后,淮玉伤势好了不少,眼下也能下床行走。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里,多少次在她熟睡之时,裴宗隽曾坐在床榻看着她的睡颜。
他想跟她说说话,可周淮玉醒着时始终对他淡漠冷清,只能趁她睡着了悄悄来。
裴宗隽时常缠着兄长,听他说一些关于淮玉的事。
每每裴宗尧说起往事,也流露出的温情笑意。
不管兄长说什么,只要是跟淮玉有关的,裴宗隽总听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几日,淮玉伤好了,裴宗尧给了她些银两,让她离开这里回齐国。
知道自己暴露了行动,以后难再下手,齐国还有她的家人,淮玉最终还是决定回到亲人身边。
离开这日,裴宗尧亲自送人出府,淮玉心头复杂,面对这个人,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不远处有双殷切眼神看着她,期待她目光停留,可直到离去,淮玉始终没往那边看一眼。
......
独自走出了城,策马走在京郊官道上,暮色降临,行人少之又少。
又行出一段后,突然,几个黑衣身影从前方树上跳了下。
见此,淮玉心头一紧,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蒙面,淮玉当即认了出来。
红绫!
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攥着。
红绫上前两步,冷眼睨着对面人,鼻腔一哼,“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走?”
周淮玉眉头一皱,难不成裴宗尧嘴上说放人,实则却安排人暗杀?
可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啊!真想杀她,在府里就可以动手,何必弄这么一遭,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