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说的话听不懂？还要寡人说第二遍？”
司权冰冷的声音响起。
贤妃心里一惊，当即就跪下了，“陛下，臣妾不敢。”
声音充满着委屈，可还是没忍住继续道：“臣妾只是担忧您为国事操劳坏了身体，这才亲手煲了汤打算给您补补，要不，汤留下，臣妾……这就离开。”
说着，贤妃失落的垂下了眸子，因为煲汤而被烫到的手微颤，只感觉这只手上火辣辣的温度都抵不过心里的哀痛。
说着，贤妃起身告退，雪芽也将膳盒放下打算跟着娘娘一起离开。
“寡人说了要喝你的汤？”无情的语调从司权薄唇里吐出，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带上你的汤，一起滚出寡人的视线。”
贤妃浑身一僵，娇躯轻颤，美目闪过一抹难堪，委屈的咬起了唇瓣。
还是倔强道，“陛下，您……就就尝一口吧，臣妾特意熬了……”
“要寡人说几遍？”见她还在纠缠，司权直接烦躁的将汤一脚踢翻，看向贤妃的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情谊。
膳盒翻倒，里面的汤水洒了出来。
贤妃怔愣，眼里闪过一抹受伤，“权哥哥……”
“看在你父亲份上，没有下次，滚出去。”
这是第二次，被让滚了。
雪芽在一旁浑身僵硬，她知道自家主子不得宠，但好歹是后宫唯一妃位，娘娘在陛下那里还有些特殊的情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能着急地上前扶住自家娘娘。
贤妃脸色苍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美貌惹人怜惜，让人恨不得将她搂进怀里仔细哄好。
可偏偏，她遇见的是司权。
贤妃走后，德公公差人将地上收拾了，然后向陛下告罪，出去兴师问罪搞人去了。
司权眸里无波无澜，神色平静，方才发生的插曲，在他心里连个波折都没起。
本来就不太好的胃口这会更是败得彻底，索性不吃了。
……
午觉起来，余心瑶去找蓝溪姐姐还钱，还完后，只觉无债一身轻。
“你呀你，我又不着急。”蓝溪看着她这积极还钱的样子很无奈。
“没事，我这会有钱了就想提前还，不然心里老是惦记着这事儿。”余心瑶嘿嘿一笑，白嫩的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眉眼弯弯。
“那我就不打扰蓝溪姐姐了。”余心瑶主动跟蓝溪告辞。
自从上回过后，她是真切知道蓝溪姐姐有多忙的，若非要事，平常都尽量少来打扰她。
不料回去的路上，居然碰到了小刘公公。
小刘公公看到她很是兴奋，“哎哟，我刚打算去找你呢！”
余心瑶眼里也满是惊喜，“那还真是巧了，走，一起！”
小刘公公制止，“哎，不必，既然这会儿碰上了，我干脆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本来我还忙着呢，实在是没憋住一颗激动的心，这会还是借着出恭的时间跑来找你，咱们速战速决。”
余心瑶：？
速战速决是这么用的吗？
两人走到一个小角落，那神情，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我跟你说啊，今儿上午，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啊？”余心瑶疑惑，上午……她感觉风平浪静的啊……
好吧，那会儿她躲在被子里不想起来。
“丽嫔死了！”小刘公公神神秘秘的抛出一个惊天炸弹，就看到余侍女果真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样子，心里很有成就感。
“怎么这么突然？”余心瑶有些难以置信。
上回见面她坐在轿子里高高在上，连个面都不露，出手就是烈日下暴晒罚跪，余心瑶都脱了一层皮，就算推到再上一次见面，御花园里，丽嫔也是如同娇嫩的花朵那般，尽态极妍，姝色艳丽。
“你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冷宫出事，丽嫔被人推了一下，伤到了头。”
余心瑶经提醒，瞬间想起。
“好像就是那会子伤的挺严重的，又被打入了冷宫，请不到太医来看，这不，就这般伤重不治死了。据说陛下都没有过问此事，全部交给了德公公去操办，德公公吩咐了底下人，也没有多在意，这会子正简单的收敛呢。”
“唉，也是可怜，像这种不得宠的，死后就一把火烧了存骨灰坛子里，也入不了皇陵。”小刘公公唏嘘不已。
“是啊。”余心瑶跟着点头。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对生命逝世的短暂伤感，而这种伤感，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这个世界，人命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数字，是一个消耗品。
“说来这丽嫔属实是人品不咋滴，她那个贴身宫女玉心倒是忠心，这几天四处求人，据说还求到了你这里，你没帮她是对的，咱们无权无势的，这种事儿少掺和。宫里其他有能力的人，可没一个答应帮她一把，心里估计都恨不得她立马去死。”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啧啧。”小刘公公欷吁摇头。
冷不丁被提起这事，余心瑶还愣了会，“我又不傻，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我一个小小的侍女，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看余心瑶这样，小刘公公也放心了。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呢，哦对了，京都最近起了点风声，还没有酝酿起来，以我敏锐的嗅觉，估计又是有什么有意思的八卦在酝酿了，先不告诉你，等事情捅出来了再跟你说。”
小刘公公说着嘻嘻一笑，卖了个关子。
“唉？啥呀？干嘛不告诉我？”余心瑶委屈的噘嘴，伸手就要去拉他。
就看到小刘公公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能量，“嗖”一下就避开跑远了，嘴里还喊着：
“诶嘿，就不告诉你！”
“这人！”余心瑶气的一跺脚，脸上却是带着大大的笑意，眼儿明媚。
……
短暂的快乐持续不了多久，晚上依旧是要按部就班的上班。
余心瑶绷着一张小脸，目不斜视的认真干活，长睫垂下，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排小刷子似的剪影。
司权看了她头顶小旋涡半晌，敏锐的感觉到了氛围有点奇怪，尤其是昨晚她那么热情的回抱了他，怎么着也不该是今天这种反应。
司权忽的俯身，修长的指尖捏住她尖巧的下巴，挑起。
指尖传来温软的热意让他的心蓦地一烫，这温度似乎都能顺着手臂一路传到他的心脏。
余心瑶被迫顺着这股力道抬起低垂的头。
但她的眸光依旧向下，看他的衣服也不看他，白软的小脸上一片漠然，既不看他也不吭声，动作也没有抗拒，整个人主打的就是一个顺从。
满脸写着‘你爱咋咋地，老娘就是不给你反应。’
司权看着这张漠然的小脸，心里蓦地很是不爽，很想让上面有着某种鲜活的情绪，而非此刻这种死气沉沉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司权的眸光逐渐下移，从白软的脸上滑到她纤长的脖颈，“药擦了吗？”
明知故问道。
她的脖子此刻痕迹几乎快没了，药确实很有效。
余心瑶闻言，倒也认真且恭敬的回了，就是眼睛不跟他对视。
“擦了。”
多的一个字也不说，态度端的是一等一的恭敬，就是这界限，属实分明。
司权眸底暗光一闪，忽的将她娇小的身体一把抱起，跨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