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蒙蒙亮,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训练。
先是林翰修这个文弱书生,救下钦帝。再是陆鸣宇武力过人,猎下老虎。
都是自命不凡的年纪,看同龄人频频出风头,心里也按捺不住,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其中一个。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热血沸腾。
老臣子们互相切磋棋艺,女眷们大多围着长乐公主,问她时下最兴起的脂粉。
一片祥和的场景中,突然有人大惊失色跑来,喊道:“不好了,太子殿下正对一姑娘行不轨之事。”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过去。
“走!”刚刚还想着怎么出风头的人,立刻呼朋唤友。
太子做事向来周到,这种事情传出去,最多说他品德不佳,自毁名声。
但是他们平常总羡慕太子,一出生就是什么都有。现在能有踩低天之骄子的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皇后怒火中烧,这群年轻公子哥,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偏偏她不能把人拦住,不然顾峥就算没做这种事,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大家乌泱泱一群人赶去,亭子里只有一年轻女子,除此之外空空荡荡。
女子惊慌抬头,脸庞清秀,居然是张紫芸。
“太子呢?”有人不管不顾,甚至想进亭询问。
“够了吧!”裴思笛拦在人前。
“你们是想看到什么?还是想诬陷储君!”她严厉说着,目光狠狠扫视众人。
这罪名过重,何况太子又不在这。彼此对视之后,就准备散开。
“抓住他。”裴思笛吩咐亲卫,拦住刚开始跑来喊太子行为不端的人。
亲卫把这人押上,他还不服气,嚷嚷着,说就是看到太子对这女子行不轨之事。
“既然这张嘴瞎说,眼睛也瞎,不如都废了吧。”她语气冰冷,用眼神示意亲卫动手。
少年这才面露惊慌,但看到亭子里满眼恐惧的张紫芸,他竟然放弃挣扎。
人群中冲出一人,是少年的祖父。老臣子不停地磕头求情,想让太子妃饶恕儿子。
少年在旁边看得眼泪涌起,这时才生出悔意,认错说:“是草民看错了人,还请太子妃恕罪。”
“你一句话,让两个人名节受损,道歉就可以解决吗?”她冷冷质问道。
众人皆是不敢言语,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太子妃,态度这么坚硬。
老臣子见没办法劝妥太子妃,转头向自己老友求助。
顾峥外祖父看得于心不忍,开口向太子妃求情:“不如换成别的惩罚吧,他也知错了。”
老臣子磕得头上鲜血渗出,还不断在旁边保证,回去一定用家法严惩。
裴思笛这才挥手,让亲卫放人。
剩下的人也不敢久留,他们本来就是凑热闹的,没必要搭上自己。
皇后也开口,把其他女眷劝走,说紫芸要冷静一下。
一时之间,只剩裴思笛和张家人还在亭子附近。
裴思笛不是不想走,她注意到少年刚刚的眼神,觉得奇怪。
进到亭子里,突然看到一物,正静静躺在地上,仿佛被人遗弃。
她怒从心头起,一掌扇在张紫芸脸上。力度之大,直接把张紫芸扇倒在地。
后面的张家人,都被她的做法吓到。
“太子妃,你怎么迁怒紫芸?她也是被人冤枉。”大舅母出言质问。
外祖父本来还想感谢裴思笛,拦下别人,保了张紫芸名声,也保住他们张家的。
现在看到这个场景,还以为裴思笛是单纯的妒妇行为,忍不住摇头。
裴思笛却不管这么多,她揪着张紫芸衣襟,狠声问:“太子呢?”
“太子哪里在这?”
二舅母也来帮腔,刚想上前把紫芸拉回来,只见裴思笛眼神扫来,满满的杀意浮现。
二舅母和其他人都忍不住停了脚步,实在不敢惹。
张紫芸见没人过来,她连忙哭喊求助:“姑母,祖父。”
皇后正想要开口说话,裴思笛捞起地上的物件。大家这下看清楚了,是太子的玉牌。
裴思笛放好玉牌后,掏出匕首威胁道:“不说就是死路一条。”
“表哥当时跳了水,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张紫芸在刀尖还有一寸的时候,急忙说出。
皇后这时候知道着急了,她和张紫芸是亲近,但顾峥是她亲子,现在却下落不明。
“哪边去了?”裴思笛懒得多说。
张紫芸颤抖着手,指一个位置。
皇后正准备叫人去找,被裴思笛提醒说:“母后,不可声张。我先回帐篷,太子应该是回去了。”
她这才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催促人赶紧回去。
裴思笛收回刀刃,对张紫芸厌恶说道:“你最好祈祷太子没事,不然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说完快步离开,怕被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下子,剩下的就都是张家人了。
他们家族庞大,其中的腌臜事也不少。联系前因后果,哪里能不明白。
张紫芸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抓到太子落单机会后,居然让人去传播出来。
要是太子没跳水,被这么多人看到他们两个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太子有口莫辩,就只能迎她过门。
皇后失望地看向张紫芸,居然不顾家族名声,也不顾自己的。
“姑母。”张紫芸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本来皇后只是对她失望,看到桌面的香灰后,是彻底愤怒了。
“你还给他用了催情香是不是?”
大家听了皇后的话,看向桌面,连香炉都不见了,桌上却有余灰。
不免感慨,实在手段有些下作。难怪一开始,那人喊的是,太子欲行不轨之事。
皇后想到顾峥吸了催情香,又要强撑着游湖回去,心痛不已。
“父亲,您来处置吧。”她强忍杀意,说完就离开了。
“祖父。”张紫芸这时候才后怕,醒悟过来。
“一己之私,连太子都敢算计。张家,留不得你。去尼姑庵落发为尼,忏悔反思吧。”
顾峥外祖父叹息说完,也转身离去。
张紫芸最后是被人强行拽走的。
有人奇怪怎么一直没看到她了,张家人都会说:“她性子烈,这样被人无端冤枉,情愿落发为尼,自证清白。”
听到的人,都肃然起敬。夸他们张家,果然是家风端正。
张家人都只笑笑,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