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借着月色,严舒窈和林和贞背着大大的行囊,在萧家一众人的殷切目光下出发了。
当然,主要是林和贞的包袱大,严舒窈的只能说一般,甚至还有些小。
在队伍里,她们两个属于两个极端,一个远远大于常人,一个又略小了些。
还没走多远,严舒窈就感觉腿疼,脚疼,连带着身上哪哪都疼。
可看着大家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她咬着牙没吭声。
虽然在这支队伍里,她有一定的话语权。
李盼儿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感觉她脸色不好,还大声的喘气。
“严姐姐,你累了么?”
严舒窈凑到李盼儿的耳边,轻声的说:“我这个身子太娇气了,是有些受不住,不过我还是得坚持坚持,说不定每天锻炼锻炼,以后就不会这么娇气了。”
李盼儿不由想到严舒窈那一碰就红的皮肤,那得受多大的罪才能锻炼出来啊,“不行,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找屠副官问问,看看那辆车上能挤一挤,你坐上去。”
严舒窈立马拉着李盼儿:“不成,这一趟,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连累他们多跑一趟的,我再异于常人,说不定他们怨气更大,不易于和谐。”
李盼儿:“哪里是这样,就是咱们不捐粮食,知府不也打算强征吗?那样,他们不仅要跑一趟,家里还得多出一笔粮食。
我们这是做好事,凭什么不能受到优待?
别说你去坐,就是我和林和贞也是坐得的。还有严伯父,严堂哥,都可以去坐。”
李盼儿的声音不小,旁边许多民夫都听见了。
本来是有人有怨气,知道这一趟是因为严舒窈捐粮才有的,能在家里种田养家,谁愿意往外跑。
可他们不知,知府大人打算强征粮食,若不是严舒窈的大手笔,他们各自的家里都得出粮,那这样一来,还真是严舒窈帮助了大家。
而后,随着民夫的口口相传,大家对待严舒窈李盼儿他们,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恭敬之中还带着些许感激。
坚持到午时过后,严舒窈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她的包袱早已经被严父接过去了,人也被林和贞搀扶着。
李盼儿要略微好一些,她觉得自己咬咬牙也还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可也很累,很想停下来休息。
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怎么非要跟着跑这一趟凑这个热闹呢?
运粮队里的驴车都是定量的,所以没有多的车给她们坐。
不过,老屠给她们出了个主意,“萧家弟妹,不如你们买一辆驴车吧,不要买那种拉大车的,像咱们这种拉一个小板车,哪怕是遇到山路也能拆卸。”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自己被车呢,还白受一天的罪。
严舒窈和李盼儿对视一眼,相互点头,“屠副官,不知这附近哪里可以买到驴车?”
屠副官:“再往前走十几里路,会路过一个城镇,运气好的话才能买上,毕竟咱们到了那里,估计都傍晚了。”
李盼儿笑道:“买不到也无妨,既然有了法子,总会买到的。”
严舒窈:“对,有个盼头,我感觉都更有劲儿了。
对了屠副官,我能多买一辆,让我爹他们也跟着坐吗?”
屠副官迟疑了,他没想过这些,毕竟他们运粮队的驴车一向紧张,这次还是因为严舒窈私人捐赠的粮草,比以往官府征粮数量要少些,驴车才将将够用。
以往还有许多手推车都要用上的。
所以对于其中的民夫是否能自驾驴车,还真没有过先例。以往最多是回程的时候,能坐上驴车。
像他还是个有品级的副官,都没有专属的驴车,只能坐在伙夫拉东西的驴车上。
不过想起出行时,被他的长官陈大人叮嘱过,要对严舒窈他们客气些,她们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所以,老屠答应了,“按理来说是不行的,不过这一次本来我们也算是沾了弟妹的光,所以你的意见,我也不好驳了。
不过,严队长的马车,只能在他管理的那支队伍附近,不能离远了,不然他不好管理。”
严舒窈连忙点头,“这是应当的,本来我爹的职责在此,他不会因小失大的。”
这下好了,她可以坐车了,她爹也能沾光呢。
还好临走时萧母给她塞了银子,不然她连买驴车的钱都没有。
临近傍晚,终于到了老屠说的那个城镇,正好大部队在城外休整,严舒窈和李盼儿拉着严父,还有老屠指派的两个经验老道的大队长,一起临城买驴车去了。
运气不好的是,卖牲畜的集市早就散了。
运气好的是, 她们看见一个客栈外头拴了两辆驴车。
李盼儿废了口舌,又花了大价钱,终于把那两辆驴车买下来了。
当严父知道其中一辆驴车是买给他用的时候,他是又惊又喜,这一路能少受不少罪了。
这两辆驴车刚好是经常去乡间拉货的,所以尺寸做的比较窄,和运粮队里的相仿。
一般走官道的车,都做的宽大,若是要行走在小路上的车,就得做的窄一点,略长一点,才好用。
其实这也是严舒窈她们准备的不充分,也没有相关经验的缘故,不然她们早早的准备好,还可以把车架打的好一些,上头还可以拉上帐子,衣食住行都可以在上面。
不像现在,光秃秃的板车,看起来还不太干净。
好在出门之前就做好了,要露宿野外的准备。
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板车,严舒窈就拿些干草铺了一层,再拿油纸铺上,然后再把林和贞的那个大包袱解开,她的包袱皮就是一个大大的床单。
挤一挤,她们三个还是勉强能睡在上面的。就是有一个人,得闻两个人的臭脚。
林和贞:“咱们仨怎么睡?”
李盼儿:“我不知道,你们觉得呢?”
严舒窈:“抽签吧,我也不想直接单独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