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卉锦听的心惊,却也不好反驳。
毕竟她爹一贯强势,听不得人反对他。
等她再回来见李盼儿时,居然生出了几分心虚。
李盼儿见钱卉锦脸上闪过的惊慌失措,顿时觉得她刚才没有把底牌全部露出来,是相当的有先见之明。
这会儿,李盼儿一点也不急,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笑容。
钱卉锦见此,心里更不好意思了,她眉头紧戚道:“盼儿姐姐,我爹他,他……”
李盼儿道:“是钱老爷不同意合作,还是他对分成有意见?”
钱卉锦惊道:“盼儿姐姐,你都猜到了。
我爹他说,钱家既能出人又能出铺子,销路也是现成的,所以要六成利。”
李盼儿笑了,她道:“哦,钱老爷这么大方,就是不知以后这些绣娘技艺学成,我们还喝到汤吗?
哈哈哈,谁也不是傻子,钱老爷未免也太会算计了。
罢了,我还是再想想吧,这天底下的生意人,也不只是单姓钱。
不过,若是钱老爷改了主意,依旧可以找我的。”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李盼儿说来糊弄人的,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和钱家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若不是怕钱家狗急跳墙,而伤了自己,她是连面子情都不会留的。
出了院子,李盼儿打算回去时,碰上回家的钱大公子和钱家大奶奶,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点也不像夫妻。
李盼儿有礼貌的和两人问好,钱大公子点了下头,就走了。
倒是钱大奶奶,不仅笑脸相迎,还拉着李盼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李家妹妹,我早就想和你交个朋友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会儿咱们刚好遇上,要不你去我院子里坐坐,咱们聊聊天?”
这倒是真的,每次李盼儿来钱家,钱卉锦那个小尾巴都跟着,不然就是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想凑上去都没有机会。
对于钱大奶奶,李盼儿还真是不熟,只知道她娘家赵家那边也是临城的大商人。
和钱家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其实李盼儿不知,若是以前,两家确实旗鼓相当,可她无意间帮到了钱家,现在钱家的势头比赵家还是要略强几分。
就因为这几分差距,钱大和钱大奶奶的地位也改变了。
以前两家相仿,钱大对钱大奶奶态度还是可以的,哪怕家里有几房美妾,可各个都得避其锋芒。
最近钱家势强,钱大就变了一番模样。
慢慢的开始在家里不给钱大奶奶脸面,几个妾室也敢在主母面前耀武扬威。
甚至今日在外头,钱大当着外人就给她使脸子,那些人里还有当初和钱大竞争娶钱大奶奶的人,这下,她对钱大的心是彻底的死了。
女人,一旦对男人失了信心,那么就是她本人崛起的时候,这不,背着钱家人就打算挖墙脚了。
李盼儿结合最近钱大夫妻的流言,也看明白了几分,她笑道:“行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大奶奶挽着李盼儿,二人欢欢喜喜的走着。
“李家妹妹,不知你今日来钱家,是有何事呢?”
李盼儿道:“钱大奶奶,本来有个小生意来找钱老爷的,不过没谈成。”
钱大奶奶嗔道:“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不如你叫我一声赵姐姐吧,你叫我钱大奶奶,我感觉挺外道的。”
李盼儿也上道,连忙叫了一声“赵姐姐”
钱大奶奶开开心心的应了,她又道:“对了,不知你今天过来原本打算和钱家做的是何生意?”
李盼儿看了看周围,见除了钱大奶奶和她的大丫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因此她把她之前留着的另一方手帕和绒花,一并拿给钱大奶奶观赏。
钱大奶奶接过东西,惊呼了声,随后做贼一般,又把东西给塞李盼儿怀里了。
她道:“李妹妹,我们到房里说。”
钱大奶奶吩咐下人退下,又让她的大丫鬟小笛子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周围安全了,钱大奶奶迫不及待的让李盼儿把东西给她再看看。
而后就是钱大奶奶的赞美声。
“李妹妹,这帕子上是仙童吧,我就没见过比他们长的更好的童子。
还有这莲台,你看这花叶仿佛是真的一般。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精巧绝伦的绣技!
李妹妹,这个大家你是在哪里认识的,能不能给我牵个线,我想去拜见她老人家。
你不知道,我有个妹妹,她再有几个月就要嫁到京城里去了,要是能得大家的指点,让她的嫁衣和绣品好看几分,我赵家毕定会感激不尽的。”
钱大奶奶说的真切,李盼儿也定了心神,她道:“赵姐姐,不瞒你说,绣这方帕子的人年纪不过十六七,不过她师从名师,年纪虽不大,手艺却是一顶一的好。”
“不止这方帕子,你看这绒花,我要不说,你是不是还当是真花呢。”
钱大奶奶定睛一看,还上手摸了摸,她这才发现那一小束桃花不是真花,而是绸布和丝线做出来的仿真花。
天呐,以后只要手艺到位,那岂不是在任何时节,都能有符合自己心意的花簪在头上了。
而且这东西还是别处都没有的,头一份的稀罕物。
更别说这绒花比起金银饰品,更不落俗套,比起奇珍异宝来也不差。
说起来,还得感谢钱大,要不是他翻脸不认人,她哪里会给李盼儿拉过来说话,又哪里有机会见识此等美物?
更别说她还计划撬了钱家的墙角,以后等她和她娘家拉拢了李盼儿,有了她的好脑子,还有新主意,何愁家里比不上别家?
以后的临城,说不定商户里就得是赵家为首了。
想想都挺激动的。
看的出来,钱大奶奶是性情中人,具体合作详情都没有商谈,她都已经开始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