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儿也不是第一次来钱家了,以往她一到门口,立马就有人给她迎进去,钱家夫人和四小姐知道她来,早早的就来陪客了。
甚至她偶尔忙起来了,钱四还留她住在钱四的院子里,那房间还是专门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
要说严舒窈是李盼儿主动结交的第一个朋友,那么钱四就是第二个。
可今日,李盼儿不仅在钱家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就是去了接待女客的院子,钱夫人是没影儿的,钱四也是过了好久,才慢慢吞吞的过来。
李盼儿心里不舒服,面上也带出来了几分。
“看来我今天是不该来的。”
“不过没关系,下次我不会再犯了。”
“四小姐,我这就退下了,以后你也不用抽空来应付我了。”
钱四钱卉锦连忙拉着李盼儿,道:“盼儿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听着难受。”
李盼儿:“我知道,现在我对你们钱家来说,如洪水猛兽一般。
不过你放心,我对你三哥已经绝了心思,让你那色欲熏心的二哥别来骚扰我了。
你把话也带给钱老爷钱夫人,还有你二哥三哥,记得提醒他俩以后少往我面前凑,不然我不会给他们好脸不说,动手打人也是可能的。
除了生意,我和钱家再无其他瓜葛。
当然,要是钱家心怀芥蒂,我也不介意和钱家分个干净,这生意谁离了谁,也照样能做。”
钱卉锦的手,拉的更紧了。
最近家里对李盼儿确实是不如以前,可李盼儿脑子好,有了她偶尔的指点,家里生意能多一二成收入,这可都是钱。
刚才她娘也说了,对李盼儿不要太过客气,却也不能不客气,不然真的一拍两散,对钱家也不是好事。
这个度还要她自己拿捏。
钱卉锦也说不清楚这样好不好。
对于她而言,钱家更上一层楼肯定是和她息息相关的,她三哥是家里唯一可以改换门庭的人。
现在世道有些乱了,她爹娘还打算捐钱捐粮,给她三哥求个可以考取功名的恩典。
她三哥学识好,学堂里的夫子都说要是他能科考,一个举人是信手拈来的。
她们钱家有钱却无权,虽有当官的姻亲,却也是钱家求着对方。
因此,家里还想着以后她三哥得了功名,能找个得力的妻族呢。
而且对于李盼儿,钱卉锦是很有好感的,哪怕人家只是一个农家女,却不卑不亢,品性高洁,长的也不错,头脑还聪明。
怪不得她爹娘虽然不喜李盼儿和她三哥在一起,却也想得此佳媳,怪只怪她的二哥太过废物了,这小妇养大的,确实上不得台面,不然这一切都会很完美。
钱卉锦道:“盼儿姐姐,不管其他人如何,我心里还是盼着你好的。
而且我爹娘他们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其他顾虑而已。”
李盼儿没废话,直接道:“行了,说那些没用,我这儿有个好东西,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兴趣,要是条件合适,咱们就合作。”
说完,李盼儿就把那方花鸟图案的帕子递给钱卉锦,另一方帕子和绒花她没拿出来。
显然,此时此刻,她自己也觉得和钱家合作不是那么靠谱了。
果然,对于美好的事物,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钱卉锦对着严舒窈的绣技夸了又夸,只是对于家里的生意,她是无法做主的。
因此,钱卉锦邀请李盼儿一起去找钱家父母。
李盼儿道:“还是不了,劳烦卉锦妹妹你去问问吧,我在这里等就是了。
东西你也看了,临城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的,这方帕子,可以说是集全天下的绣技于一体,配色鲜明不说,还是双面绣呢。
所以这条件我得先说明,如果真的要合作,那么这帕子的主人得三成股。
后期的铺子成了,主要还得我负责,也占三成股。
剩余四成,不论是钱家还是其他家,都是可以的。”
李盼儿这会儿表现的很硬气,反正她们有手艺,又有脑子,钱家是否入股都无所谓,没有钱家,还有李家,赵家。
只要你的东西好,何愁销路!
别说什么现在就要打仗了,生意会不好做,那打仗影响的可不会是上层人,愿意花钱买好的绣品的人也不会是下层人。
钱卉锦拿着帕子,先是去了正房,找了钱夫人,哪怕钱夫人自认见多识广,这么精美东西她也是没有见过的。
她甚至还在想是不是从皇城里流出来的呢。
钱夫人也心惊,又带着东西去找钱老爷。
钱老爷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因此他一看这绣技,就决定要参股了。
不过,他对这个分成有意见,别的不说,至少他们钱家得占六成,后头不论是铺子还是绣娘,他们钱家都是能免费提供的。
要是李盼儿听见他这么说,估计的得吐他口水了!呸,黑心商人,真是无奸不商,你出铺子还出人,那这生意以后岂不是钱家一家独大呢,想的真美。
钱老爷想了想,道:“你去给李盼儿说,这生意能做,不过分成的话还需再谈。
咱们钱家有人有铺,连客源都是现成的,因此得占大头,六成而已。
她要同意了,你带她过来找我。
要是不同意,你就把话题岔开,我必须得晾一晾她。
别以为一个小妮子,有几分心思就当自己是个人才了。”
钱卉锦觉得钱老爷这样不对,她出言劝道:“爹,咱们这样对盼儿姐姐是不是不太好?
要知道盼儿姐姐给咱家帮了许多忙,酒楼里添了新方子,客似云来。
绣坊里也是,咱们以前和赵家平分秋色,有了盼儿姐姐的指点,现在遥遥领先于赵家。
还有书肆,若不是盼儿姐姐的思路,找了先生跟着写画本子,生意哪里能日进斗金?
我们钱家总不能如此亏心,得了利就翻脸不认人吧!
若是把她惹急了,她重新找人合作,那时又该如何?”
钱老爷可不这样认为,商人重利,而且又是面对那种毫无根基的农女,他只是想多得两分利,又不是要侵吞所有,又有何不可呢!
他不甚在意,道:“若不是我火眼金睛,又心细胆大,才重用于她,她哪里会有这番成就。
再说了,她做哪一件事,钱家没有给予回报?
若是她敢得了我钱家得好处,却背刺于我,那么谁与她李盼儿做生意,我就敢让他们破财破家。
你放心去,我会让人盯着的,出不了差子的。”
很显然,钱老爷已经视李盼儿为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