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的强硬,让为了诸家而来的众人举步维艰,像是龙哥他们这一类的小角色,基本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这让他们心里很是不甘。
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变成了后面的萎靡不振。
柱子之前一心想着立功,不说超过龙哥,只盼着能压萧启一头也是好的,可他们现在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偶尔打听到一些相关的消息,结果也是无用。
龙哥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本想喝酒的,又怕上头叫他,现在的日子那是比在临城还要空闲。
“管事那边有没有吩咐什么?”
“没有。”
“底下的人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没有。”
“钱家那边有没有进展?”
“没有。”
唉,龙哥郁闷了,好像他们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啊,可走也走不成啊,算了,就当是来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吧。
不止龙哥,他们这群人都觉得待着无趣的很,特别是萧启,心里想着家里,想着严舒窈,想着她肚子里的儿子(他坚信就是儿子)。
下面的人各显神通,诸家九公子怡然自得的坐在院子里看戏,戏台上锣鼓锵锵响,诸九看到尽兴处,对着身边的下人道:“赏!”
下人朝着戏台大声道:“公子有赏!”
戏台上的人演绎的更加精彩。
戏到终点,诸九才唤来心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心腹:“如公子所料,黎家、木家、孙家各家家主都到了,都在前厅等着公子呢。”
诸九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衣物,而后不疾不徐的走着。
前厅里,各家家主面面相觑,有心想说些什么,又深觉地方不对,这才没人开口。
等诸九一到,各家主连忙起身相迎。
家主们:“诸公子安。”
诸九“诸九见过各位家主,今日有事相商,也多谢大家给诸谋面子。”
众家主:“诸公子客气了。”
诸九开门见山:“诸某也不和大家废话,我今日相请,一来是希望诸家以后在三岔镇的生意能顺风顺水,二来也是知各家主人品厚重,特来相交,生意上也能互通往来。”
黎家主最先表态,“诸公子放心,我黎家以书会友,以纸待客,热情好客的很呢。”
木家主道:“我木家愿助诸公子,也盼木家酒能上诸家食案。”
孙家主也不甘落后,“孙家也愿助公子一臂之力,秋茶马上要采收了,到时还望诸公子一同品鉴。”
诸九:“各位所求某已知,不过成与不成还得看各位家主手心手背何处为重了。”
众家主:“我等明白,诸公子就瞧好吧。”
诸九点头,浅笑着饮茶,各家主告辞离去。
“公子,我们何时动手?”
诸九:“动手还不急,既然钱家敢激怒我,那么他们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先让他们等着吧,慢刀子割肉才最痛。”
“是。”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从诸九来的那一刻,就是不平等的。
早年间三岔镇上全是土匪窝,大大小小十几处,钱家就是山匪出身,在三岔镇被收服过后,钱家这才洗白,做起了赌坊、酒楼、还有暗门子的生意,不凑巧的是诸家也做这些生意。
要是钱家明刀明枪的和诸家斗,那诸家即使是输了,退出三岔镇也无不可,可钱家非得使暗地里的手段,在这之前两边已经有了好几次摩擦了,诸家都一一化解了,钱家始终见不得诸家更进一步,诸家又看重三岔镇这个地理位置,必不会退,这才让诸九出马,给此事画个句号。
从一开始,诸九的目光就不在那个赌徒身上,赌徒和那些打手都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他要的是釜底抽薪,一击必中。
诸家有底蕴,各处商路不知几许,只要从指缝中露出来一些些,三岔镇的几个大家族就纷纷投靠了。
现在只剩钱家孤立无援,很快,钱家酒楼就会无酒可卖,暗门子无人光顾,赌坊再收不到账,这一切,诸九都能做到。
当龙哥他们接到任务,就是在钱家赌坊外头闲逛,每当有赌徒欠债,他们就得去搞破坏。
赖子:“龙哥,这是啥意思,是钱家藏了咱们的债户,咱们就去护着他家的债户?这么简单吗?”
龙哥气的眉头紧皱,“简单,简单个屁,这怎么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越发变大而已,你个蠢货。”
柱子:“管他呢,上头怎么安排,咱们怎么做就行。”
确实,柱子所说的话在理,他们就是来帮忙的打手,哪里管那么多,听安排办事就行了。
倒是萧启,心里隐隐有了一点门道,感觉诸家这是在反击了,而且钱家防成那个样子,他们现在肯定是占优势的,就是不知道诸九用的什么法子。
不用他多操心,不过才三天,钱家就坚持不住了。
“你说什么,孙家茶、粮,木家酒,黎家书室、布坊,全都不做咱家生意了?”钱二老爷不可置信道。
管事缩着脖子,低着头,“是,今儿酒楼里都快没米下锅了。”
钱二老爷:“你不会换个地方买吗?”
管事:“买不到,镇上叫得出名号的商铺都不做咱家的生意,去小一点铺子,又有许多人出来捣乱,人家也不敢卖。
后头我找人打算去下头村子里买,可根本进不去,外头大路上也有人守着。
诸家已经联合了三岔镇的那几大家,就算我想法子把东西都买回来,估计现在也没人敢进咱家的铺子了。”
“嘭!”钱二老爷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道:“岂有此理,他们居然敢如此动作,你去把家里下人叫过来,能打的都要,咱们打上门去,必须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别以为我钱家脱了盔甲就可以任他们欺负了。”
钱家手底下的人不少,还有许多人是当初他们手底下的匪,即使从良依旧作恶良多,一听有架要打,个个都兴奋的不行。
“打,得让他们知道我们钱家的厉害。”
“打打打!”
“打打打!”
“杀~”
“杀杀杀!”
不愧是土匪出身,这一会儿就喊打喊杀了。
钱家集结了人手出发,本想着能直接打倒对方,不曾想,他们还没到跟前儿呢,对面的人手也准备好了。
远处钱家的打手疾步向前,前面诸家的人严阵以待,双方战斗一触即发,边上还有黎家木家和孙家支援的人手。
“兄弟们,把人打出我们三岔镇!”
“诸家儿郎们,反击的时候到了,让钱家狗看看咱们的厉害!”
“冲啊!”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诸家获得压倒性的胜利,钱二老爷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垮了,诸九斜靠在酒楼二层的廊上,一手执茶杯,一手轻点旁边的木几,神情慵懒极了。
见场面已经被诸家手下的人控制住了,诸九才起身下楼,缓缓而行。
钱二老爷已经在楼下候着了,见诸九下来,立马屈身向前告饶,“钱二特来赔罪,我已让人去带王大过来,还望诸公子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