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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信不信,我一剑下去,让她脑袋开花(1 / 1)


孟月干咳一声,侧头拽住他的袖管,委婉地提醒:“不好吧!我都已经为人妇了。孤男寡女还是要避讳些的,还是把奶奶和爹爹接过来吧。”

“吾若离开,怎可保证沧拔不会伤你?”

听寒转身,眼中全是真切。

孟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怕死地点了点头。

她指着房子,纠结着:

“这么大的房子可以住下很多人的,咱们以前也是和奶奶爹爹一起住啊,还是把他们接来吧。”

“孟奶奶的新肉身需要靠彼岸花的灵力来维持活力,而孟老爹恐怕近日还有琐事需要交接,他们……不太方便。”

听寒耐心解释,拉着孟月往屋里走。

他为人正派,即使以前和孟月睡一个被窝也没有动手动脚过。

如今要共处,孟月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了屋。

竹屋通体墨绿,颜色清淡,入眼也是清爽异常。

屋内摆设更是简单整洁,一切家具皆由竹条编制。

进门一张圆桌四把椅子,桌上的紫砂壶里正冒着茶香。

左拐是一处书房,书桌上立着一支百合,白瓷瓶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窗前一张睡榻,绣着鸳鸯的锦被在榻上翻着波浪。

孟月盯着被子打量了一会儿,对上面那两只惟妙惟肖的鸳鸯生出些不合时宜的情绪。

她诧异地调转头,指着上面的鸳鸯戏水八卦道:

“这里……不会是婚房吧!我不要住这里,影响不好。”

“婚房哪会如此简陋?”

听寒苦笑,自是无意识的调侃了一句。

孟月垂下头,手指在被子上划拉着,扭头道:

“我的婚房比这个还简陋,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在落难的情况下,哪能要求那么高。”

听寒僵住了,他慢慢侧头,非常同情地看着她,眼底的光却透着股心疼。

他是真的难以想象,一向追求精致生活的孟月竟然会如此委屈自己。

看到听寒面露同情,孟月马上扔开锦被,嚷道:

“只要有真爱,便是住在山洞里都会幸福满满。你是不会懂的……”

她转过身,将锦被整齐地叠好,又拐到楼梯口,巧妙地转移话题:

“我上去看看可以吧!”

听寒点点头,表情却不甚明快。

她的话像利剑一样,无意间竟也穿透了他的皮肉,尖锐地疼痛压得他呼吸困难,跟着面色也苍白了。

孟月没有注意到听寒的不适,径自上了楼梯。

二楼楼梯口是一扇透亮的窗子,月光清亮,在屋内投下些细长的竹影,唰唰的声响怎么听都非常悦耳。

窗前摆着一扇方桌,桌前落着一本书。

孟月拿起来瞧着,却是无字的。

她挠挠脑门,隐约记起景乐之的无字天书,以及那个拇指书神。

她弯了下唇角,将书轻轻地放回案几上,扭头望住内厢的门。

楼上的装修显然经过了精心设计,墙壁上挂着两张丹青,细细一看,竟然都是月儿。

孟月微微一惊,推门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果然,门内直入眼帘的是一口黑色的檀木棺材,屋内挂着墨色的窗帘,只有一支白烛在棺材旁的矮桌上颤巍巍地闪烁着。地上铺着森森白骨,跳跃着不规则的影子。

孟月踩着白骨走到棺材前,自棺材缝望进去,果真有一套黑色的宽袍,袍裾上绣着红色的彼岸花,与黑色的锦被交相呼应,此时此刻竟然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回忆顷刻间翻涌而上,关于孟庄的点滴都像是雨滴般淅淅沥沥地罩了下来,彻底淋湿了她的小心脏。

她摸着熟悉的棺材床,忽然抿唇笑笑,自语道:

“我都快忘了,曾经……竟是这般模样。”

门外传来脚步声,孟月转头,望住听寒不甚明朗的脸,感慨道:

“事到如今,你这般用心还有何意义?我早就不喜欢这种东西了……”

她叹口气,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婆娑的树影罩了过来,将她的背影渲染得摇摇欲坠。

听寒忽然有些心疼,不知怎得便走过去自身后抱住了她那单薄的影子。

此时此刻,他多希望他们还在孟庄,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不怕的小丫头。

他们之间,还像从前那样,再无误会和伤害。

孟月没有挣扎,只是仰头瞅着树梢上的月亮,冷冷地问:

“你这是悔不当初?”

听寒无言,但是落在她腰间的手却并未松开。

他嗅着来自孟月身上的香气,心头一颤,就再也不想松手了。

沧拔说过,她是他的情劫,是他终究无法安然渡过的劫数。

可是,即便满脑袋都是远离的念头,一旦靠近却再也不想分开。

她果真是他的劫数,是他心底最甜蜜的伤痛。

“那个人是若桐吧,她正看着你呢!”

孟月望着树梢上白衣飘飘的女子,低低地提醒。

听寒还沉迷在自我矛盾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那枚小巧的白色暗器飞过来的时候,却是孟月挥开结界,挡了下来。

“咣当”一声,听寒的梦碎了,孟月的梦也醒了。

她仰着脸,沉默地盯着窗外,隔着摇曳的树影看清了听寒口中那个唤作若桐的女子。

她是那天夜阑心在悟心镜里用来嘲笑孟月的妖后,是听寒明媒正娶的堂堂正正的妻子。

“所以,我总说回不去了。”

孟月低叹一声,扭身钻进棺材床。

听寒的家事,她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扑簌簌的竹叶声席卷而来,树梢上的女子甩开袖管,自窗外飞来,落地无声。

她瞟一眼听寒,冷哼一声,嘲笑道:

“怪不得你连我的房门都不入,原来是养了条水蛇精。”

孟月想为自己水蛇精的身份辩白几句,便自棺材里探出半个脑袋,在瞻仰过妖后的风姿后又缩了回去。

狐妖天生媚态,姿容艳丽。此刻她虽然一身素白,却裙带翻飞,唇角淡淡地勾着,挂上一抹不屑。

她挥开银色长剑,抵住孟月已经缩回棺材里的脑袋,冷笑道:

“你信不信,我一剑下去,让她脑袋开花。”

想不到堂堂妖后如此血腥,孟月暗抹一把冷汗,出声劝道:

“妖后娘娘,您搞错了,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旧友,在这儿躲几天就走,不会威胁到你的。”

“小小蛇精竟如此大胆,活该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妖后娘娘柳叶弯眉轻轻一挑,一剑劈花了孟月的棺材床。

纷飞的木屑掉了一被子,孟月郁闷地直起身,瞅着一言不发的听寒,抱怨道:

“听寒,你倒是说句话啊,免得她一直以为我是来历不明的勾引你的小妖精。”

听寒慢悠悠地看过来,唇角弯起的弧度却出卖了他那颗看热闹的闲心。

打一开始,他就没觉得孟月会输给若桐,更何况他不够公平正义,一旦出手,一定会护着孟月的。

所以,他也难得沉默,把若桐的胡闹都推给了伶牙俐齿的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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