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又用纱布给伤口都包上了,这烫伤的面积确实不小,从手腕到手臂一大片,他处理好了就要起身,他得回去看看床上那人,顾寒打翻了保温瓶还烫伤了言恒,现在屋里指不定是什么情形那。
“你不去看看他?”
刚走到门口林宵发现后面那人没跟上来,忍不住回头问了他一下
“让他再冷静冷静吧,我一会儿回一趟家,等他情绪稳定些我再去看他。”
林宵心想你不回去他能冷静的下来吗?不过他一向是搞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怎么相处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进了病房就见Joshua正在用拖布拖地,屋里除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汤的味道,而床上那人有些怔愣的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过瞧着状态确实不怎么好,脸色惨白还有些恍惚,顾寒见到林宵进来立刻问出声,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却是空无一人
“他怎么样?”
林宵看这人着急又有些失望的模样才觉得言恒方才说的有道理,从这人出了特护病房后的这些天,他也感觉出来他有些情绪不对劲了,尤其是碰上言恒的事,这人的尖锐程度让他都有些吃惊,毕竟顾寒从前对言恒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是医生,也碰见过不少的患者,这人或许自己钻到了哪个牛角尖里也有可能,或许言恒说的对,这么发泄出来或许也是好事。
“想听实话?”
顾寒下意识的点头,脸色却是又难看了两分,心口跟着发紧他却无暇顾及。
“算是二级有些严重的烫伤吧,在烫伤里比较常见,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面积比较大,又是汤汁烫伤的,后期需要谨防感染,不感染三周就差不多了。”
“这烫伤是不是很疼?”
男人有些怔怔的问出这句话,林宵倒是点了点头
“烫伤确实疼,因为受创面积大,要比普通外伤要疼,不过你们俩倒是真像啊,都挺能忍疼对自己都够狠,他那手臂上一层皮直接掉了,应该是他掀衣服时直接扯掉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宵看着这俩人也是头疼。
顾寒一句一句的听着,心悸的有些明显,呼吸都开始费力,林宵赶紧过去要给他戴上氧气罩,差不多得了,火候大了真给这人给激的发病了可糟了,顾寒却挡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 在 哪?”
他有些喘不上气,胸口憋闷的厉害,一句话也是断断续续,眼睛却是不住的看向门口,但是那里依旧是空空旷旷,没有进来一个人。
“不知道,估计回家了吧,你不是让他走吗?”
林宵想起言恒那句让他冷静冷静也好的话故意没有说言恒估计一会儿还会回来的事,他是大夫又是顾寒的好友,现在静下来想想也就大概能猜出来的他的心态了,这人是对自己的身体没信心,又太好强,心脏和胃病哪一个都需要心态平和的慢慢养,他若是一直这样对恢复也不利,希望这次的事言恒能把握住吧。
顾寒听见那句让他走心跳就乱了两拍,是了,他之前那样句句伤他不就是为了让他走吗?但是此刻觉得他真的可能走了心又像是缺了一块儿一样,他上午伤了他,加上这么些天他终于要走了吗?他都没看见那人伤的怎么样。
林宵看见这人愣着不说话就知道他这些天口是心非,或者说是强迫自己口是心非,不过他的身体在那摆着,折腾了一上午没有发病已经阿弥陀佛了,本想着再喂他吃点东西就让人睡觉,但是看看屋里,哪还有能吃的东西?外面的他吃不下,能吃下的也被打翻了。
“你睡一会儿吧,没准他临走前会过来呢。”
说完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就叫Joshua出去了,林宵就希望这一次这俩人能和谐一点,不再折腾,顾寒现在哪里睡的着,想到言恒可能就这么回去了他就有些慌,就算他之前是真的想让他回去,但是也不希望以一个这样的方式,他将言恒伤了,这次他回去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了,他突然后悔了。
言恒这会儿确实是回家了,医院里那人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今天又这么被激的吐了一次,再不吃恐怕会出问题,他一次做的多,除了给顾寒的也会给林宵和Joshua一些,剩下的他晚上回来加夜班饿了吃,回来将锅里的汤热了一下,装进了备用的保温瓶里,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是他午睡会醒的时间才出门又去了医院。
言恒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见林宵出来问了一句
“他醒了吗?”
“醒着那。”
“上午没出什么事吧?”
言恒也怕上午这么大的动静引他不舒服。
“人有些没精神,险些发病,吸氧了一阵好了一些,你进去吧。”
其实那人估计就没有睡下,言恒用拎着保温桶的那只手敲了敲门,里面正看着窗外发呆的人骤然回了神,就看见言恒穿了一身深咖色的呢子风衣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喜色,眼睛下意识看向他的手,却发现他右手拎着东西,左手拢在袖子里只能看见个指尖,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言恒似乎也并不等他答话就自顾自的进了屋,和早上的动作一样将保温瓶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手怎么样?”
顾寒费力的低头想看看他的手,只不过动作大了便止不住的头晕,言恒见不得他这样费力,将左手拿出来,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外面包着的都是厚厚的纱布,从手腕到手臂,顾寒看见后心绪波动便有些大,伸手颤巍巍的摸了一下那人缠着的纱布的边缘,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声线便有些抖。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