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勇见喻刚满口答应,意识到不妥,稍加思考后,上前说道:“先生,我们哥俩没做过生意,恐怕把商铺经营不起来,这······”
姚勇本想拒绝,又见到喻刚满脸的兴奋,只得停止了言语。
“这无妨,我们一走,商铺没有人看着不行,有二位仁兄照看,我也放心许多,两位还请不要推辞,不要有压力才是。”
说着,赵寒从韩姬的手中接过一串钥匙,递给了喻刚和姚勇。
“先生,一定放心,我俩一定照看好。”
喻刚接过钥匙,已经在想象沐浴刚被疯抢的事儿了。
“那就有劳二位兄长了。”
赵寒对着二人作了一揖,随即看向一边的肖彭。
“肖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肖彭见赵寒突然问向自己,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忽上心头,连忙上前答道:“先生,我打算,在这城中,助郭大人守一段时间,以防吐蕃再犯。”
肖彭的回答出乎了赵寒的预料,实际上,肖彭的确也是经过鼎城一事,发生最大转变的人。
他原本与刘昌是来鼎城演一出戏,回去骗个军功的。
不想刘昌的计划败露,带来的公子兵也损失惨重,也许肖彭正是认识到了战事的残酷,才转变得这么快,成为一名真正的热血男儿。
四更天时,郭阮已经给赵寒找到了船只,大大小小一百余条。
据郭阮说,大船可以乘五十人,小船可以乘十人,这出乎了赵寒的预料,按理说,船的承载力应该很强才对,但是大船都只能承载五十人,可以想见这个时代的工业技术多么的落后。
这样算起来,船只总共只能承载三千余人。
可要去河源村的光是滕川兵就有五千人,加上原本跟着一起来的护卫,根本不可能承载这么多,但郭阮都只能找到一百余条,可以猜想,短时间内是找不出更多的了。
赵寒想了想,马上给出方案。
原本跟着一起来的护卫们,由王省军带队留下三十人,带着二千五百滕川兵原路返回,赵寒则带着剩下的人乘船回去,这样一来,还可以把来时带的马匹也顺道带回去。
既然这个时代工艺不好,自然也不能满打满载,赵寒没多少乘船的经验,要是船承受不住重量,沉了就完蛋了。
赵寒说完后,众人都同意这个方案,时间耽误不起,立马就按计划行动起来。
赵寒和唐阳他们带着人赶到鼎城北部码头时,天微微亮了,码头的水很平静,像一个专门整修过的人工湖似的。
湖面烟雾缭绕,百余条船只停在湖面,远远看去,像是乖张的马匹。
赵寒刚准备迈步上船,张汉突然发现动静,马上拦住赵寒。
就在众人还不理解张汉的做法时,一群一群的人头突然出现,人群中还有人兴奋大喊:
“快点,他们来了,他们出现了。”
“他们来了,在那边,快。”
人群突然躁动,吓得赵寒这边紧张不已。
于是张汉和滕甲站上高处,大喊起来:“快戒备,保护先生。”
“保护先生。”
滕川兵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听到要保护赵寒的指令后,反应不快,好一会儿慌乱后才勉强护住了他,把他和唐阳几人围在了中心。
其余跟着乘船护卫反应很快,立即爬上高处,拉上连弩的弦,瞄准正逐渐围过来的人群。
但这个场面,并不太和谐。
来的人太多了,就算护卫有连弩,对于人群来说,简直是螳臂当车。
天越来越亮,烟雾也逐渐散去,赵寒这才看见围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整个码头加上外围很大的面积都被围得密密麻麻。
“提高注意力,他们若是再靠近,就开始攻击,一定要保护好先生。”
滕甲声音浑厚有力,滕川兵也很听从他的指挥,加之赵寒对他们的特殊意义,所以每个人都提高了专注力,做好随时准备反击的动作。
赵寒看着围过来的人,他们越靠近,他就越有一种安全感,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威胁,再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少有年轻力壮者。
他便马上提醒道:“不要急,他们不像有恶意的样子,看装束,可能是附近的百姓。”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也才回过神来,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虽然比起滕川兵来好一些,但也是面黄肌瘦光着手臂者为多。
听郭阮说着鼎城北面码头有造船的世家,既然是造船,下水肯定是必要的,所以赵寒判定,他们一定是附近的百姓。
果不其然,众人刚放松一点,就有一个白须老者上前问道:“请问,你们谁是赵寒赵先生啊。”
老人面目慈祥,想必也是当地德高望重者。
“我就是,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赵寒回应一声,老者循声看过来,这才看见一个少年站在人群中央的制高处,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回过头去,呼道:
“这就是帮我们守住鼎城的英雄,大家给他磕个头,没有他,我们早就被千刀杀的吐蕃人下了毒手了。”
老人说完,这些人相继跪伏在地。
赵寒觉得很是奇怪,连忙上前扶起老者,问道原因,老者说完后,赵寒这才明白。
原来郭阮给赵寒找船只时,为了尽可能地给赵寒节省成本,将赵寒守城的事迹讲了出来,言语中难免夸张了些,所以被这些人奉为英雄。
实际上,这些人中,精壮男儿大多都被吐蕃人抓走或者杀了,留下这些人,要不是有世代为生的制船,早就不知死哪儿去了。
鼎城事件爆发后,这些人无不成天担惊受怕。
但一段时间的攻守下来,吐蕃人居然被打退了,这些人才松了一口气,有情绪难耐的,更是当场流下眼泪。
郭阮来找船只时,一说赵寒,这些人这才一早就在码头等着,就是为了见一见赵寒,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
“先生,我曹家世世代代都会记得您的恩情,先生,请再受我一拜。”
老人讲述完缘由后,趁赵寒不注意,又伏地磕了一头。
这老头,身体可真棒啊。
“老人家,快起来,防守鼎城,并非我一人之功,还有这些滕川的弟兄们,都是我们齐心协力,才打跑了吐蕃人。”
赵寒说着,指了指滕川兵,见赵寒将自己推出来,滕川兵们脸上充满了骄傲,仿佛镀了一层红光似的。
说起来,这恐怕是他们记事以来第一次这么骄傲。
老者身为滕州人,自然也是认识滕川奴的,看着他们,他拱手朝三个方向行了一遍礼,说道:“感谢各位滕川弟兄了,你们有幸能跟着赵寒先生,一定要好好待先生,跟着他,你们受过的苦终于有了回报了。”
其他人听到老者说话,更是对着他们磕了几个头。
滕川兵听到老者一席话,见到百姓朝自己行李,不禁看了看赵寒,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他们本是地位极低的奴隶,在藤甲被赵寒以身相救后,无不羡慕,想不到不久后,竟也是通过赵寒参与了鼎城之战,取得战功不说,还能一直跟在赵寒左右。
这放在以前的压抑生活中,哪儿是他们敢想的?
这时候,他们更是坚定了跟随赵寒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