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幼悄悄看了眼程光,他喝汤的速度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
伍幼早就发现他对某些事情有着不可理喻的刻板重复,甚至有着令人发指的严苛性,就像喝汤的速度,匀速且每次都是同样的速度。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的关注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
“丫头,我能不能把小光交给你,三姨没有别的,以后这房子就是伍家的,你要是同意,这两天,我就把房子过户给你。”
“三姨,你说什么话呢,你还是要好好的,我们都是外人,小光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在,你舍得撇下他,你要知道没人比你更疼他了。”
郝三妹拉过栾姗的手,紧紧握着。
栾姗眼眶湿润,她声音都有了颤音,“三姨,你好好的,程光的事我和建设早就商量好了,你放心就好,而且小光不严重,医生说了积极配合康复,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你得好好的看着孩子越来越好才是。”
“那就好,那就好,他好就行。”
“不是他好,是我们大家都要好好努力,越过越好。”栾姗拍了拍郝三妹的手背,“我们也用不着你的房子,你以后留给程光,小光这样的看病国家有补贴,你要说上学什么的,现在国家都是义务教育,要是小光以后读书有出息,你应该高兴,只要他读的进书,我就在这拍板了,他的学费我们供着,你别操心这些,他大了有出息了你还怕他还不上我们这些学费。”
郝三妹听栾姗这么一说,眼泪再也止不住。
栾姗也是没憋住。
所以此时屋里的老中少三个女人都在流泪,而唯一的男性,抿着嘴唇,幼稚的脸庞满脸的冷漠冰霜,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懂没懂那两位长辈在说些什么。
她们这是在操心并安排着他的未来啊!
伍幼觉得程光可以明白大概的意思,但是这种似懂非懂有时候才是恐惧的、迷茫的。
后来伍幼只能跟着妈妈先回家了,不过伍幼说明天还来找他。
-
大早起来,靳嘉树他爷爷带着他上面拜年,栾姗不让她乱跑,而且今天外面有点下小雨。
靳嘉树总是凑到伍幼身边来和她聊天,伍幼恶心反感的很,她最后去了哥哥的书房,借口说要写寒假作业。
靳嘉树的爷爷说他孙子学习还行,笑着问要不要两人一起去学习。
伍幼肯定不愿意,可是奈何伍爸伍妈没接收到她的信号,让他们一起去了书房。
幸好书房还有哥哥在, 伍幼腻歪的坐在哥哥身边,她有哥哥在,即使不懂也只会问哥哥啊,要他靳嘉树干嘛。
靳嘉树估计从小就是个能忍的,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在书房里,还问伍家哥哥借了本书架上的书开始认认真真的翻看。
你看的懂吗?七岁的小破孩,装的像模像样的。
好像看清了一个人以后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怎么看都觉得厌恶。
伍幼抬头看着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股心慌感不减反增。
这样的天似曾相识,脑海中好像一闪而过了某个场景。
伍幼猛的起身。
“怎么了?”伍修明不明所以的问妹妹。
“哥我下去一趟。”
没个靳嘉树开口的机会,伍幼和哥哥说了一句就跑下楼。
大人们在客厅聊天,她匆匆离开没引起注意,就是没来得及拿把雨伞。
雨看着小但是密密麻麻的,伍幼很快也被淋湿了。
她好像想起来了,只是她当时,也是这一天吧,她没淋湿。
因为她下雨天突然想玩水,穿着雨衣雨鞋出门的,爸爸拗不过她,也就顺路想着去茶园再看看。
所以那条路是真的就在茶园边上一点。
伍幼的小短腿不知不觉跑了起来。
“你就是个野种,你妈有好多男人,你奶奶也不是你奶奶,你们家的房子是我们程家的,不是你个野种的。”
“表哥,你怎么知道。”
“我妈妈说的。”
“姑妈说的那肯定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他有好几个爸爸,她妈妈有好几个男人,程叔不是他爸爸,程光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听着两个男人围着程光胡说八道,那个比较高的小男孩还猛地推了程光一把。
“你们干什么,你们敢欺负我弟弟,我打死你们。”
伍幼随手且很顺手的抄起了不知道哪家房子边上的木棍,不知为何,她觉得的这根木棍特别顺手,她也整个人冲上去,手中棍棒乱飞。
两个男孩毕竟还是小孩,看着伍幼这样子,害怕的叫着散开,一溜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