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小队听着前方激烈的枪声快速奔跑,虽然这个坑是他给谢尔盖挖下的,但是面对同样的对手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他奔跑中大声招呼:“快点,再快点!”
丁聪奔跑之际已经从后背抽出一支RPG-28火箭筒,以便到达合适位置之后迅速蹲下瞄准。
RPG-28对移动中的坦克有效射程是300米,可是面前的BMP-4正在缓慢移动,应该更好打一点。
丁聪看看距离差不多250米了,他略微瞄准,果断扣动扳机,几乎是和对面的谢尔盖同时发射。
两枚125毫米火箭推进破甲榴弹从步兵战车的前后两侧同时脱膛而出,划出一道猩红的尾焰一头扎过去,步兵战车的反应装甲已被判定损坏,破甲弹头“撕开”里层装甲,面前的这辆BMP-4终于被“击毁”了!
中俄两支空降兵小队已经把守桥的“敌人”包围住了,陈严却没有忘记埋设的炸药,他快速跑到两个钢箱塔旁边探身观察,可是根本就没有安装爆炸物的迹象。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破坏桥梁的稳定承重?
“坏了,遗漏下了!”他命令战友们继续向前攻击,自己扭头向后跑去。
陈严不是建筑学专业的,一时没有思考明白,斜拉索大桥的承重全部在钢箱塔上是没错,但是爆破却需要大量的炸药。还有一种更容易,也是爆炸用药更少的爆破方式。
斜拉索大桥远远地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天平,如果破坏它的平衡稳固也可以达到倒塌的效果,那就是炸毁桥体上的平衡主梁。奔跑过来只把注意力放在钢箱塔上了,刚才在桥梁中段的栏杆外边有一个小小的突起却没有太放在心上,那肯定就是炸药安放的所在!
丁聪知道陈严要去干嘛,现在他们需要抢在“敌人”引爆之前把他们消灭,也可以阻止对方炸桥。
他端起望远镜观察,一名背着电台的好像是通讯兵,再细心观察他的背后隐约有一个长方形的物体,类似老式大哥大电话,那肯定是遥控起爆盒!
他大声呼喊:“高梦文,把十一点方向的电台兵干掉!”
高梦文快速把SVU狙击步枪架在丁聪的肩膀上,略一调整密位扣动扳机击发,那名通讯兵身上红光大闪,被“击毙”了。
陷入重围的伊万萨维奇中尉还在兀自死战,可是当最为倚重的步兵战车被“击毁”之后他就明白大势已去,前后夹击,自己要守不住这座大桥了!
他立刻决定引爆炸药,和大桥连带这群倒霉的空降兵“同归于尽”。可是携带遥控起爆盒的通讯兵又被“击毙”,他疯了一般想要去抢回来。
丁聪也同时发现对方的企图,他站起身向前飞奔,嘴里高喊:“集火掩护,我去抢遥控起爆盒!”
两支空降兵小队玩命开火压制,而守桥的“敌人”依旧殊死抵抗。
丁聪冒着“枪林弹雨”冲到通讯兵身边,一把薅下他背上的起爆器扭头向后想要撤离,可是同样飞奔而来的伊万萨维奇纵身扑过来揪住他的双腿,两手较劲儿把他扒拉倒,手中的起爆器也脱手而飞!对方毫不迟疑,起身越过丁聪就去抢起爆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越过丁聪的时候还狠狠的往他脑袋上踏了一脚,在这一刻丁聪感觉满世界都是金光闪闪,甚至仿佛看到故去多年的太姥姥正慈祥的对着自己笑!
“狗日的大毛子!”丁聪怒骂一声,爬起来紧跑两步高高跃起飞脚踹向对方的后脑。
伊万萨维奇奔跑中感觉背后有恶风袭来,拼命弯腰低头躲过,然后就地一滚,再次起身。可是丁聪一击不中还有后招,落地后抡起鞭腿狠狠的抽向对方的大腿外侧,伊万萨维奇挨了一脚差点摔倒,他坚持着捡起起爆器不管身后只顾引爆炸药。
丁聪急了,合身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下,不管对方蜷起膝盖狠狠的击向自己腹部的剧痛,双手死死地攥住伊万萨维奇的右手拼命地往地上磕打,想要迫使他撒手。
可是大桥中段突然传来的爆炸声几乎使丁聪陷入绝望,对方还是起爆成功了!
陈严跑到桥体主梁连接处的位置,从半人高的栏杆上探身却够不到起爆装置,他纵身从栏杆上翻越使整个身体挂在栏杆外边,连踢带踹终于使炸药脱离桥体,没想到正往水面掉落的瞬间却发生爆炸。
演习炸药爆炸的瞬间,爆炸激波扑面而来,本就没有抓牢栏杆的陈严双手脱落,随着爆炸的闪光同时向水面跌落!
“陈严!”
丁聪循着爆炸火光看去时发现了正在跌落的陈严,不由的惊叫出声,然后起身飞快的向大桥中央跑去。
导调员吹响凄厉的哨声,接着对演习导演部紧急通话:“有参演士兵跌落大桥,可能受伤。停止演习,立即停止演习!”
进攻方和防守方同时停了手,嘴中不由得惊叹:“中国空降兵肯定是一群疯子!”
丁聪眼中急得落泪,跑到陈严掉落的位置想都没想的就要攀爬跳下去,导调员惊愕之余拼命抱住他:“中国士兵,你疯了吗?”
桥体距离水面高度超过20米,也许人们会觉得水很柔软,因为那是看多了跳水运动员从十米跳台优雅落水。但是对于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十米的高度足够让人脱臼、骨折、瘫痪,甚至折断脊椎而当场毙命,高处跌落的水面和坚硬的水泥地面无异。
世界极限跳水运动员曾挑战的高度是53.90米,他是瑞士人奥利弗·法维尔,1987年在法国的一处悬崖跳水时创造的,并保持至今。不过那次跳水的代价是摔断脊梁骨,看来只有一次挑战机会。陈严却是肩挎枪支弹药、背着沉重的装备,从二十米的高度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跌落,更要命的是,他不是极限跳水运动员。
不过还有一个有利条件,陈严虽然不是极限跳水运动员,但他是最优秀的的空降特种兵,高空坠落的感觉他最熟悉不过了!
陈严就在坠落开始的时候快速做出判断出,他双腿绷紧,手臂曲肘向上护住脸部口鼻,只在一瞬间就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也是保命的决定。
落水的刹那间,陈严感觉双腿受到水面的冲击不亚于任何一次高空跳伞,当继续入水,腹腔和胸腔的巨大压力让他无法呼吸。水面被劈开似的荡向四周,紧接着河水向脸部扑面而来,饶是屏住呼吸还是汹涌的灌进鼻腔,头盔凹起包裹的空气却瞬间产生巨大的浮力,拉扯的他脖颈似要断裂般生疼。
就在陈严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好像也看到了慈祥的太姥姥……
“陈严!陈严!!陈严!!!”
一声声呼唤在河面上传开,丁聪站在一艘冲锋舟船头扶着探照灯向下游搜索,当他看到仰面漂浮在水面上的陈严时,不由的“哇”的一声哭出来。
战友们手忙脚乱的把陈严打捞上冲锋舟,开足马力向岸边冲去。
岸上,几辆救护车正大闪着警灯等待,把他运送上去的时候陈严却突然醒来,困难的转动脑袋寻找,当他看到丁聪的时候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虚弱的问:“我们夺桥成功了吗?”
丁聪眼含热泪,带着哭腔说:“导调员判定,炸药是在脱离桥体的时候爆炸的,高尔基大桥未被损坏,我们成功了!”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想要的答案,陈严再次陷入昏迷。倒不是陈严存心装某个字母,也不是他多么的“大无畏”,又或者思想格外升华!
陈严内心中存在着一个非常朴素的想法,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想知道付出有没有得到回报,他是一个不服输的空降兵战士!
就是这么简单,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