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陡然增大,就好像从天空中洒落,粗盐粒一般的打在脸上生疼!
记的东晋时期,宰相谢安曾经在寒冷的雪天里召集家族晚辈谈诗解文,忽然雪下的更大了,谢安笑着问晚辈们:“白雪纷纷何所似?”谢郎回答的“撒盐空中差可拟!”却招致谢道韫的无情嘲讽,大才女的“未若柳絮当空舞!”却成了标准答案。
陈严心里不住的鄙夷,这是因为谢道韫头发长见识短,如果见一见西北的大雪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话不多说,“小山猫”在戈壁滩上追逐着前方的BMD-4装甲指挥车,因为是轻型车辆,所以速度较快,但是难掩其颠簸。眼看就要追上了,装甲车的尾部射击孔打开探出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一通狂叫,众人连忙低头躲避看不见的激光束。
“靠上去,再近一点!”陈严拼命地大叫道。
徐俊鹏努力控制住方向盘,问道:“靠上去又能怎么办?你难道想让‘小山猫’别停装甲车吗?”
“小山猫”才只有3米多长、1.8米宽,整车重也不足两吨,可是在它面前6.2米长、3.2米宽、接近14吨重的BMD-4就是个庞然大物。就相当于让一辆奇瑞QQ去别停丰田考斯特,确实有点强“车”所难!徐俊鹏一路追着前车想提供坐标为后方的远程火力或者空中力量将它“击毁”,看起来也别无他法。
可是支援兵力也需要时间,陈严看清BMD-4逃窜的方向急的大叫:“那也不能干等着,靠近一点,让我跳上去!”
徐俊鹏大惊:“你不要命了?”
两辆车极速狂奔,“小山猫”低矮,而BMD-4的车顶却超过2.45米,停稳时攀爬都需要踩着履带,更别提高速行驶中。
可是俄罗斯人很聪明,BMD-4虽然在戈壁上行驶速度不及“小山猫”,他们现在行驶的方向是一片流沙地,进入沙漠,轮式车辆肯定会陷车,履带式装甲车却可以趁机逃之夭夭!
“快点,要来不及了!”陈严再次催促。
躲过一轮齐射,徐俊鹏一咬牙驾驶着“小山猫”靠了上去,显得格外渺小。
陈严从敞篷的车厢里站起身,扒住装甲车的挂裙试了几次却因湿滑攀不上去,察觉危险的俄罗斯驾驶员猛然变向差点把“小山猫”碾进车底。
“再试一次!”陈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雪水和汗水再次说。
极速行驶中“小山猫”再次靠近,陈严站在车厢边缘扒住装甲车的侧裙板,大喊:“丁聪,快托我一把!”
丁聪闻言,和沈逸飞一左一右交叉双手垫在他的脚下用力一抛,陈严终于趁机爬上装甲车的车顶。
装甲车驾驶员已经发现车顶上有人,急速变向,陈严一个没注意顺着湿滑的装甲向下跌落,“小山猫”上的众人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了,看到他此时遇险,惊叫出声:“陈严小心......”
陈严在将要滑落的瞬间拼命抓住侧裙板的边缘,此时双腿已经悬空,小心的低头查看,脚下的戈壁沙石飞快掠过,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领盒饭了!
张大嘴拼命呼吸两口想要冷静一下,可是黄沙夹杂着雪砾立刻涌灌进来,连续呸出两口沙尘,陈严双手较力把右腿重新荡到装甲车的车顶,终于复又爬上来,暗道一声好险!
为了防止再次跌落,陈严一手拼命抓住车顶的天线,另一只手想要将车顶的舱盖打开,却纹丝不动,俄罗斯空降兵早就在车内锁死了。为了保障涉水时的密封性,BMD-4没有尾舱门,乘员和载员只能从车顶的舱盖进出。
虽然已经爬上来了,陈严现在却面对一个铁疙瘩毫无办法,恨不得张大嘴巴用牙咬!
他掏出一枚手榴弹拔掉保险销大声呼喊,可是咆哮的发动机掩盖了他的声音,徐俊鹏什么都听不见。丁聪终于从他的手势中猜出个大概,急忙说:“再靠上去,骗他们从射击孔里开火,陈严要把手榴弹扔进去!”
徐俊鹏再次靠近,丁聪跃跃欲试作出想要攀爬的动作,装甲车里的俄罗斯空降兵终于按捺不住了,打开射击孔将他“击毙”。
就是现在,陈严弹飞保险握片,从车顶探身顺着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射击孔把手榴弹塞进去。
车厢里立刻响起气急败坏的俄罗斯语,就算听不懂也猜到是俄罗斯人的咒骂。当听到车内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就连射击孔也微微冒出白烟,陈严得意地笑了,装甲车内狭小的空间避无可避,肯定全部“阵亡”了!
然而装甲车驾驶员的不守规矩也是陈严没想到的,都被“击毁”了还在驾车狂奔,飞速的冲进流沙地带,可怜的“小山猫”苍白的咆哮两下陷进流沙中,六个车轮空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他娘的!”陈严怒骂一句,彻底被惹火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战术背心覆盖到装甲车前边狭小的观察窗上,驾驶员失去视野,终于一脚急刹停了下来。
狂奔的装甲车陡然停下,却苦了车顶上的陈严,湿滑的车顶直接把他向前甩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幸好此时已经是沙漠,如果还是戈壁地带,最起码也要断根胳膊断根腿。
站起身,陈严不管身上的疼痛一把扯下背上的191式步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抡起伞兵靴踢在坚硬的装甲裙板上怒吼:“全部下车,你们已经被‘击毙’了,下车,快点下车!”
“红光闪闪”的谢尔盖愤怒的掀开舱盖跳下车顶向陈严扑来,陈严刚抡起的191步枪也被他一个大脚踢飞,随后两人再次扭打到一起,后方的丁聪和沈逸飞看对方人多势众怕陈严吃亏,急忙跑上前想要帮忙。徐俊鹏怕引起两支部队的矛盾,拼命嚎叫着“不要打架”也跑了过来。
“住手!”一声爆喝让战团中的两人不由得住了手,原来同样“红光闪闪”的安德烈少将已经跳下车,正愠怒的看着陈严和谢尔盖。两人同时住手,却后退几步站定像小公鸡一样怒视对方!
跑过来的徐俊鹏看清安德烈相貌的时候不由大惊,我靠,这不正是俄罗斯空降兵的指挥官吗?还真被陈严这小子给干掉了!
徐俊鹏上前敬礼,用英语不卑不亢的大声说:“尊敬的俄罗斯空降兵指挥官先生,我部已结束演习任务,请您指示!”言下之意,“击毙”了你才结束的演习任务。
安德烈却毫不在意,还礼后随意地挥手道:“你好,中国空降兵,我没有指示。”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走向陈严,用生硬的汉语说出一句名言:“兵者,诡道也!”
陈严大惊,这个俄罗斯老兵竟然知道《孙子兵法》?这是《计篇》的开篇第一句话,意思是用兵之道就是诡计和欺诈,说的就是自己的诈降。
陈严惊讶的问道:“您会说汉语?”
安德烈脸上的表情得意起来,却略带遗憾地说:“很长时间没说过了。”
安德烈少将的兵龄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他曾经来到中国和解放军交流过,那时的他还很年轻,他的国家也和中国一样同属于红色阵营。可惜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的少年意气风发、目空一切,再次见到解放军战士的时候,安德烈虽然身居高位,却已然两鬓斑白、身材发福!
安德烈少将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坦然接受失败,向陈严伸出手,爽朗地说:“年轻的中国空降兵,你好啊,我的达瓦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