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千里做出反应，徐之云就伸手要过来抓她，“走！我倒要问问你老公，知不知道自己老婆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男人！”
顾千里能理解她的情绪，但不能接受她的做法。
吐过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陆祈言刚才是好意给自己解围，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让陆祈言丢脸。
顾千里用了几分力，没让徐之云拉着走。
“徐小姐，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千里的喉咙因为酒精和胃酸灼烧得疼痛，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还能是哪样！我都看到了！”徐之云见拉不动这个女人，指尖就更用力了几分，指甲几乎嵌进顾千里的皮肉里，疼得她皱眉。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中带着几分冷意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姐，眼见不一定为实，毕竟，这里可是女洗手间。她连你的力气都挣不开，又怎么反抗那位？没追究你们的无礼，怎么你们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顾千里瞳孔紧缩。
“可是！”徐之云还想辩解，却被打断，“再者，这里可是有监控的。需要我调出来让你仔仔细细看清楚究竟谁才是受害者吗？”
徐之云的气势当然比不上这位，她看了一眼这位通身优雅高贵的中年女人，不由得咬了咬唇，“不管怎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徐之云声音忿忿的。
中年女人轻笑了一声，透着几分轻蔑，“是啊，所以你去管好你那边的巴掌和苍蝇。我们这边便不劳你费心了。”
徐之云哪里是她的对手，只狠狠瞪了顾千里一眼，“我不会放过你的！”气愤地跺了跺脚之后匆匆离开。
顾千里看向这位通身优雅高贵的中年女人，心里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您……怎么来了？”
钟菱华很轻地低笑了一声，“原本在三楼包厢吃家宴呢，就看我那儿子接了个电话之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钟菱华目光没什么温度，素来就是这样，顾千里也已经习惯了。
“没一会儿就有老朋友打电话告诉我，我儿子跑到二楼宴厅来喝酒了，问我们陆家是不是也对槟珠岛的度假酒店项目感兴趣。我也有点好奇，我们陆家做地产和商场，对度假酒店这块，目前还真没打算啃一口。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说到最后这句时，钟菱华声音里的嘲弄，已经毫不掩饰。
顾千里轻声说了句，“谢谢您刚才的解围。”
钟菱华目光凌然地看着顾千里红肿破碎的嘴唇和凌乱的衣领，“我不是想给你解围，我只是不希望我儿子的颜面太难堪。”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要是真的明白，当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现在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顾千里知道她说的‘当初的事情’，指的是星阳的存在，所以顾千里没做声，儿子的存在，是她人生最大的惊喜和美好，她不可能为了儿子的存在而向任何人道歉。
无论重来多少遍，她都不会后悔。
钟菱华对她道不道歉也并不在意，她继续道，“虽然你和祈言的婚姻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开头，所以你离开得毫不犹豫。但这几年下来，陆家给足了你体面，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承蒙厚爱。”
“那么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尊重，起码，在你和祈言离婚的消息宣布之前，不要丢了我们家的颜面。”钟菱华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严厉。
“妈！”陆祈言因为不放心，所以和简逸白喝了两杯之后，忍不住过来瞧瞧，没想到就看见母亲在训顾千里，“妈你别这么严厉。”
钟菱华冷冷扫了陆祈言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她并不与他多话，说完转身就走，进电梯后，才拨了个电话出去。
片刻后，那头就接通了。
男声低沉磁性，语气淡漠，“陆夫人。”
钟菱华的声音温和疏淡，很是客气，“秦总，刚才多谢告知。”
原来，告知她儿子在楼下宴厅喝酒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她的老朋友。
“陆夫人客气了。”秦莫声音带着几分没什么温度的笑意，“陆夫人不妨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钟菱华沉默了片刻，答道，“我会好好考虑的。那么，再见。”
“再见。”
秦莫结束通话之后，心情愉悦地端起了一杯红酒，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似是在回味什么。徐之云正好过来，就瞧见他这个表情，她心里难受，但又素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只能凑上来小声问了句，“莫哥，你在给谁打电话啊？说什么啊？”
换做平日里，秦莫不见得会回答她，但看得出来，秦莫现在心情不错。
“没什么。”他嘴角勾了勾，“就是给人找点事情做。”
省得有些人总是吃饱了撑的来搅他的局。
顾千里不想再进宴厅，但直接离开似乎对那两位事业部的前辈有些不太礼貌，所以有些犹疑不定。
陆祈言担忧道，“千里，你还好吧？”
“没事了。”顾千里浅浅弯了弯嘴角，“抱歉，每次都给你添麻烦。”
“和我客气什么呢，我自己乐意的。”陆祈言依旧愁眉不展，“我妈刚刚没和你说什么吧？”
“没。”顾千里摇了摇头，“她就是关心你。”
“千里，你……”陆祈言皱起了眉头，他先前关心则乱，只担心她被自己母亲训话，所以也没太注意，眼下注意起来，这才注意到顾千里红肿的嘴唇和凌乱的衣领。
陆祈言眉心紧拧，朝着她的嘴唇伸出手去。
顾千里侧头避开了。
陆祈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干的？”他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怒意，“那个混蛋！”
顾千里无意节外生枝，抬手挡了挡自己的嘴唇，低声说道，“算了。”
“怎么能算了！”陆祈言声音愠怒。
顾千里沉默了几秒，说道，“祈言……你就别管了。好吗？”
陆祈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离开。
顾千里一口气还没松完，电话就响了起来，顾明扬打来的，她一阵头疼。
顾明扬在那头喜气洋洋，“千里！刚刚秦盛集团那边来说槟珠岛度假酒店的项目，我们顾氏能作为合作商之一入场了！伯父就知道你能行！以后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跟进了！”
顾千里呼吸一窒，她一抬眸，就看到里头高挑挺拔的男人，正朝她看过来，对上了她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握着手里的香槟朝她举了举杯。
尽管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顾千里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里，都能读出他想说的三个字——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