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的一头修的很尖锐,而另一头则没怎么经过修整,只是微微打磨了一番,所以是个钝角。
玄灵用手紧握着木簪中间的部分,将钝头对准了安恒上臂,狠狠扎了下去。
“噗呲——”
“啊!!”
木簪钝头深深的刺入安恒的皮肉,惹得安恒连声尖叫。
安恒如此尖叫惹来了狱卒。
“发生什么事了?”狱卒跑过来询问。
其实这种程度的叫声在天牢之内此起彼伏,不足为奇。
只是狱卒刚才看到玄灵进了暴室,生怕安恒利用什么诡计逃脱了束缚对玄灵不利。
结果跑过来推门一看,狱卒才发现自己是多虑了。
只见玄灵手持木簪狠狠扎在安恒的胳膊上,他眼神凶狠,嘴唇因用力而向外张开着,露出嘴里森白的牙齿,与脸上那溅出来的几滴殷红的血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显得更加阴森诡异,像极了要将安恒给吃掉一样。
而安恒则疼的满头大汗,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到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到他无力痛苦的哼哼声。
“这里没你什么事,下去吧。”
玄灵察觉到狱卒的存在,扭头对狱卒吩咐道。
狱卒见他满脸都是血珠的样子,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点了点头,立刻退了下去。
狱卒一边抹汗一边走,心里觉得很是纳闷。
他在这里当差许多年了,见过无数恐怖的血腥场面,如今看习惯了,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他刚刚看到玄灵那张脸的时候,竟然会被吓到,真是不可思议。
狱卒摇着脑袋,只感叹自己是越长大越胆小了。
这边。
玄灵将木簪拔出来,用尖细的那头继续在原来的这个肉坑里不停的戳着。
安恒痛到睁不开眼,发不出声,浑身颤栗,手指头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汗水渗透了他的头发,顺着细长花白的发丝滴落下来。
看到安恒如此痛苦的模样,玄灵像是得到了释放一般深吸了口气。
他将簪子抽回来,狰狞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不仅如此,他还对安恒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心满意足道——
“啊,心情终于转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对话吧。”
安恒的脑袋无力的垂落下来,汗水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体内水分大量的流失让他的嘴唇泛白,干裂起皮。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他嘴唇微动,舌头都有些无力,说话有些大舌头。
不过玄灵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呵,那你就当我是疯子吧,没错,我就是被你们几个逼疯的。”玄灵激动的瞪大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森白的牙齿紧紧咬着,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但很快,他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般,面色迅速恢复正常,甚至还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
“真不好意思啊安公公,刚刚一时没控制住,失态,真是失态啊……”他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好像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安恒看着他所有的情绪转变,觉得根本就没什么逻辑,心里更加认定他是疯了。
“你刚才说什么?哦~你觉得是皇贵妃泄露的秘密?那怎么可能,柳思琪最看重的就是皇后这张凤椅,她若将此事泄露,皇上还会待见她吗?”
安恒看着玄灵的模样,心下骇然一片。
此刻他在脑内急速思索,那晚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可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从那日的冷宫中带消息出去。
与这件事相关的几个丫鬟婆子已被尽数剿灭。
再说了,就算他自己做事不谨慎,那皇上和柳思琪两个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精的吧?
他们总不会做出这种露马脚的事来吧?
玄灵看着安恒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样子,嗤鼻一笑。
“怎么?安公公不一向都很聪明吗?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出来?”玄灵黑沉着一张脸,语气虽是在调笑,可此刻的气氛却十分压抑恐怖。
“知道所有事情,而且又同时痛恨你们三个人的人,会是谁呢?”
玄灵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轻之又轻,却足以让安恒听得汗毛倒竖,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你是……”安恒的手脚在不停颤抖,哆哆嗦嗦的看向她。
玄灵刀削般的薄唇轻轻牵起,脸上露出诡异非常的笑。
“对啊,我就是……”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安恒,在安恒的耳畔轻轻呢喃着什么。
安恒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愕然的看向他,嘴角抽搐道:“不不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非要说这不可能,那你要怎么解释我什么都知道?”
安恒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
因为,的确只有玄灵的说法才能把一切说通。
可是他所说的事情又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你难道真是……”安恒思虑了良久,终于有些接受了她的说法。
他突然想到什么事,面容狠厉的瞪着她,威胁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一切告诉皇上?”
“哈哈哈哈,你尽管去啊!要不你写个折子,我一会去见皇上的时候帮你一起带过去?看看他会不会觉得你是疯了?”
安恒怒气冲冲的瞪着放肆狂笑的玄灵,此时的他,有一种知道真相却不能言说的憋屈感,就算他说得出口,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瞪了一会,感觉眼睛酸痛,又赶紧闭上了眼。
他浑身上下也只有眼睛能好受些了,不能再累着眼睛,到时候弄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这就认命了?认命就对了,当初我不也经历过绝望,然后彻底认命的吗?你如今体会到的,还不及我当初的十分之一!”
玄灵的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他怒视着安恒,周身透着一股冲天的怨气。
“安恒、柳思琪、皇上,这还只是第一步,你们三个,我会一个接一个的报复,只可惜呀,明日午时你的性命就要被终结了,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且放心,我定让你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说着,玄灵唤了狱卒过来,朗声交代道:“这位安公公可是本国师的旧年好友,明日行刑的时候可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行刑的刀给我换成最钝的,皇上说了,要在他身上剜一千刀才能让他咽气,若还未割完一千刀他就提前咽气了,到时候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