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张艺铭重复了一遍,随后陷入沉思。
“没有别人来过。”他认真思考之后,摇了摇头。
官长脸上满意的表情瞬间消失。
“你说谎!说谎的孩子可是要被恶狼叼去吃掉的!”官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变得恼怒无常。
张艺铭刚刚还觉得这位给糖吃的官长挺好的,结果下一秒他就像疯了一样发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接受不了,顿时放声大哭。
“呜呜哇……我没有说谎,恶狼不会吃我的,不会的……”
“铭儿乖,官爷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别怕,就算恶狼来了,爹爹也会将他们打跑的。”孟芷萱上前抱住张艺铭,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官长被张艺铭聒噪的哭声吵得心里烦躁,顿时没了耐心,对身后的那些官兵吩咐道——
“继续搜!”
“是!”
官兵们得了命令,纷纷朝木屋里涌去,直奔柳诗忆做手术的那个房间。
张德智和孟芷萱二人大惊失色,快步往屋内奔去,挡在房门前。
“官爷,您问也问过了,孩子都说这几天没别人来过,您怎么就不相信呢?”孟芷萱细眉轻皱。
“他在说谎!”官长怒道。
“小孩怎么可能会撒谎呢?”
“若这房间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人,你们为何要横加阻拦?你们现在的行为分明就是心虚!”
“官爷明鉴,只因这房间里全是我家相公打来的猎物,我们好多天没赶集了,难免有腐烂发臭的东西,是怕让官爷见到不好的东西而已。”
“我们纵横沙场,什么死人没见过?还能怕这区区几个野鸡野兔?给我让开!否则真的不客气了!”官长厉声大吼。
孟芷萱和张德智还是不死心的挡在门前,下一秒就被众官兵粗暴的揪着衣领推在一旁。
孟芷萱扑在堂屋的桌子上,本不结实的桌子突然倒塌。
桌上的茶壶和茶碗碎裂一地,平衡不了身体的孟芷萱猝不及防的扑在碎瓷片上面,双手瞬间被扎的鲜血淋漓。
张德智还好一些,被推在旁边的墙上,但很快便稳住了身体。
他一回身,便见到满手是血的孟芷萱,瞳孔骤然缩紧。
“芷萱!”他大叫一声,急忙往她所在的方向扑过去。
而孟芷萱的眼睛却只死死的盯着领头的官长。
“不能进!官爷,你们不能进!”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上前大吼阻拦着官长。
而官长哪里会理会她的阻拦,抬脚便将房门给踹开了。
看到房门倒塌的那一刻,孟芷萱只感到浑身血液都停滞了,一度紧张的忘记呼吸。
然而待她和所有人一同往房间里看去的时候,瞬间傻眼。
“官长,里面没有人?”有个官兵进去转了一圈后,出来对官长报告道。
孟芷萱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亲眼看见裴卿书被推进这个房间的,而且是她亲手扶着柳诗忆进来的。
可如今房间内空空如也?
难道他们跑了?
可也不对啊,柳诗忆自己都受了伤,走路都需要有人扶,更何况还有一个还在昏迷的裴卿书?
别说这个房间没路可跑,就算有路可跑,他们怎么跑?
他们二人难不成还有法术不成?能瞬间消失?
不仅仅是孟芷萱,就连一旁的张德智看到这个情况也傻眼了。
他们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但为了避免官长生疑,很快又错开视线,两人默默低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官长,民妇早就说了这里面没人,您看,这是不是没人吧?”孟芷萱请抬着手,表情无奈道。
官长略显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不悦道:“那你刚才为何千般万般的阻拦本官?”
“自然是不想官长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或许官长在这多耽搁一会,你们找的这两个人就趁这会跑的更远,接下来不就更不好找了吗?”
孟芷萱开始张口胡扯。
官长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和不甘心,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人家没犯事也没窝藏,他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你们以后若是见到画上那两个人,马上去县衙报案,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孟芷萱和张德智连连点头。
官长带着手下几个官兵悻悻而去。
孟芷萱和张德智可算是松了口气。
对于刚才的事,孟芷萱仍然心有余悸,她双腿一软,身体眼看就要瘫倒,幸而张德智及时出手将她扶住。
“没事吧?”他关切的问。
“没事。”孟芷萱微微摇头。
“娘,你的手都受伤了。”张艺铭在外面哭够了,也跑进来关切的盯着孟芷萱流血的手。
“娘没事,不过,铭儿刚才为何跟他们说咱家没有别人来呢?”孟芷萱问。
她刚才听到铭儿的回答也觉得有些惊奇,她可从未教过铭儿说谎。
而且他又是怎么看出形势不对,赶紧改口的呢?
“本来家里就没别人啊。”张艺铭挠了挠头,费解道。
“那之前娘和爹爹带回来的你三姐姐,还有那个帅哥哥,他们难道不是别人吗?”
“啊?三姐姐不是铭儿的姐姐吗?娘说过,三姐姐对咱们一家有恩,是咱们的恩人,既然是恩人,那就算不得是别人吧?这不是自己人吗?”
张艺铭一脸惊奇和疑惑的问道。
孟芷萱顿时豁然,她抬眸与张德智相视一笑,没想到铭儿是这么理解的。
“那那个帅哥哥呢?他可不是你亲哥哥吧?”孟芷萱又发问。
“虽然不是铭儿的亲哥哥……但他不是三姐姐的意中人吗?早晚都是要跟三姐姐成亲的,也应该算是自家人吧?”张艺铭古灵精怪的问。
孟芷萱忍俊不禁,用手指刮刮他的脸蛋儿。
“铭儿说的没错,都是自家人。”
张德智一把抓住她的手:“好了,快把手给我,再不包扎怕是要烂手了。”
孟芷萱微笑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上药。
看到他低着头,手拿着镊子,一点一点将扎进皮肉里的碎瓷片夹出来的样子,孟芷萱更觉得眼下这种生活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