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官试马游三市,舞女乘舟上九天。
还不到一个时辰,洛阳三大市中有两个被刘异临幸过。
洛阳南市和北市相离不远,只隔着一条洛水,但档次却迥然不同。
路上时,杨志还一个劲跟刘异碎碎念他探查来的消息。
“二郎,我打听过了,这次河南府的试题,还是和往年一样,考帖经和杂文。”
“主考官是府里的录事参军薛责,负责阅卷的是从国子监请来的两位监丞和府学里的一位博士。”
“国子监的监丞我探不到喜好,但我打探到府学博士杨开明酷爱丹青,尤以前朝画圣之作为最爱。”
“二郎……”
杨志发现一旁的刘异根本没有注意听他讲话,魂早就飞走了。
南市与北市相比,这里珠宝、瓷器、皮毛、丝绸铺子多些,是以来逛街的小娘子也更多。
虽然不是人人穿得清凉,但偶尔会飘过一两个让刘异移不开眼睛的。
国色天香杨玉环,掌上起舞赵飞燕,通通到我碗里来。
“哇……还能这样穿?”
“这个不行,小了,该再吃胖点。”
“咦……哈哈哈。”
他的笑容渐渐地…贱贱地,猥琐。
终于看到一个内衣外穿,将诃子露出的美人。
这就对了嘛,时尚就要看谁露得够多。
这辈子的长安洛阳,上辈子的巴黎,为何它们会成为时尚之都?
原因吗,自然是因为环保啊。
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只有在唐朝时期各国使节、商人、留学生最爱过来溜达,待着就不想走。
刘异猜想打着学习先进文化之名,来看时装秀的应该占不少比例。
大唐啊,真是个养眼的好地方。
张鼠跟刘异不愧为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品味绝对相似,满眼虫二。
耗子所过之处,口水流得都能清洗半条街了。
“小六一,刚刚那个小娘子她瞪我。”
刘异贼笑着小声传授经验:“你傻呀,要用眼角余光瞟。”
“哇!哇!哇!六一,看右前方九十丈,中间那个小娘子,从后面看多好啊,结果转过身一脸青花瓷。”
‘如花’一样的背影杀手,男人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刘异震惊道:“你啥眼神啊能看那么远,从这都能望穿地球了,以后月亮上嫦娥睡觉前都得拉窗帘。”
“六一,你忘了我是弓箭手。”眼神是训练过的。
……
路过一家酒肆时,江小白忽然叹了口气。
难得刘异在欣赏美女之余,能听到这声叹息。
天大新闻诶,江和尚今天情绪有波动。
他好奇地问:“酷盖,你叹息什么?”
“刚刚经过那家酒肆卖葡萄酒。”江小白答。
刘异疑惑:“葡萄酒,很特别吗?”
“很贵,当时在洛阳时一直买不起,贫道平生所愿就是能品一品燕姬葡萄酒。”
后来他去了玄云寨劫了那么批货,就是没有葡萄酒,他被气得头发都快长出来了。
刘异听完即刻驻足,不走了。
其他几人疑惑地跟着停下。
刘异朗声道:“咱们回去,去刚才那家买葡萄酒。”
脸上甚少表现出情绪的江小白,听到这句话时两眼忽然绽放出绿光。
“此话当真?”
刘异拍着江小白肩膀嘲笑:“人生啊,不能乱立fg,你看,如此轻易就实现了,你以后人生得多空虚啊。”
“????”
杨志被吓得赶紧拦住他。
“二郎莫要戏言,你可听过李太白讲‘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这里的葡萄酒价比黄金。”
张鼠拍拍胸脯笑道:“怕甚啊,咱有钱。”
刘异带来洛阳的黑钱现在全都揣在他身上,名副其实大总管。
杨志一个人阻挡不住三个跃跃欲试的酒鬼,就这样被他们仨硬拖了回去。
酒肆伙计见到进来四个客人,开始偷偷评估。
一个穿浅青色官服,伙计知道这人是个九品小官。
洛阳城中的九品官,就跟现在四九城里的科长一样,满大街都是。
评估结论:没钱。
他又看向刘异,发现这少年虽穿了件崭新的袍子,但料子就很一般。
评估结论:很没钱。
他旁边的少年穿一身劲装,腰间还挎一把刀,明显是个江湖人。
评估结论:还是没钱。
最奇特的是四个人里还有个脸上带疤的和尚。
这个组合,怎么看都很违和,全都不像有钱的样子。
伙计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了。
他迎上前笑着解释:“几位客官,我们这里是卖酒的,卖好酒。”
刘异说:“知道,我们就买酒,给我们盛一斗燕姬葡萄酒。”
伙计开始怀疑自己耳朵,燕姬葡萄酒可是它们铺子里最贵的酒。
他不可置信地问:“客官,燕姬葡萄酒是贡酒,每年多数都送进宫了,留在民间卖的本就不多,你知道一斗要多少钱吗?”
“多少?”
伙计用手比了个九:“九十缗。”
杨志汗,太贵了,他情愿用这些钱贿赂校考使。
刘异和张鼠相对而笑。
张鼠从兜里掏出一张飞钱,拿着在伙计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够不够付你的酒钱。”
伙计惊讶,他竟然看走眼了,这人是个土豪,大财主啊。
他立刻换了张嘴脸:“够,绝对够。”
刘异霸气地表示:“若是酒好,我们天天过来买。”
伙计笑了,笑容比城里的牡丹花还灿烂。
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在江小白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一闪而逝。
须臾,伙计抱了一个大坛子出来。
当澄澈的红色酒浆在杯中流淌,四个人没开始喝就激动上了。
美中不足的是酒肆没有琉璃杯或夜光杯,用的是普通陶瓷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干。”刘异喝了。
“贫道是来超度它的。”江小白说完言出法随,一饮而尽。
“多谢二郎,好酒哇。”杨志感觉堕落可真美。
张鼠尝了一口评价:“有点甜。”
一斗合计十斤多点。
大唐白酒也就12度左右,至于葡萄酒度数就更低了。
尽管他们四个人平均下来每人喝了不少,但还不到烂醉如泥的程度。
等他们离开时,除了江小白外,其他都是微醺状态。
江小白的酒量真是没得说,属他喝的最少,现在属他步子最飘,幸好有张鼠扶着他。
刘异算是他们中最清醒的,他体内乙醛转化酶超标。
他们沿着南市大街继续往前走。
刘异在找租车的铺子,他想尽快回邸店算了。
这时,
在他们前方,三四丈远,
一个身穿绿衣裙,头戴白纱帷帽的小娘子走进一间衣帽肆。
刘异本来没有特别注意到她,可他注意到五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听到为首那个穿锦衣华服胖子说:“看清了吗,是小乔?”
“三郎,就是小乔,刚刚风把她白纱吹开了,我瞧得很清楚。”
胖子发出一声猥琐的淫笑:“看她这次往哪逃,走,我们进去。”
刘异轻挑嘴角,唇畔闪过一丝冷厉。
“怎么哪个朝代都出产人渣呐?”
“我是弄死他呢,还是弄死他呢?”